中的答案便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只是有些遗憾,昭明帝本来满意于褚瑟方才表现出来的沉稳,却没想到,一个赵临鸢却让他露了怯。
但昭明帝对此也不算在意,虽然他不希望褚瑟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但只要他不似褚离歌那般疯魔,到了甘为扶欢舍了前程的地步,那么这一切也就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他可以不计较。
斟酌良久,昭明帝拍案,“好,你说她无辜,那朕便当作她无辜,杜卿恒与赵云二人之事,朕便交由你去办。赵云乃是昭云国王族,眼下他国正逢内乱,朕允你暂不动他,但是杜卿恒,你可知应当如何处理?”
这么问……
那便是要他的命了。
褚瑟面色不改,坦然说道:“区区一个送亲使,早在儿臣与赵临鸢大婚大日,他便该死了。一个必死之人,何劳父皇忧心?儿臣替父皇杀了便是。”
昭明帝半信半疑,“你当真会杀了他?”
褚瑟似疑惑地反问:“为何不会?”
昭明帝试探道:“你可知朕为何先与你说了此事?因为朕知道,翊王绝不会下手去杀杜卿恒,因为他不忍做出愧对扶欢之事,那么瑟儿你呢?你是否同他一样,如此重情,如此……”他顿一顿,看向褚瑟的目光如针扎一般,刻意提醒:“如此,优柔寡断。”
褚瑟沉默片刻,终是磊落地看向昭明帝,淡淡一笑:“终有一日父皇会明白,儿臣与二皇兄,并不一样。”
昭明帝很是满意:“好!那你便拿杜卿恒的性命,来向朕证明吧。”
褚瑟一揖:“儿臣领旨。”
褚瑟离开之后,昭明帝独自站在御书房中,遥遥望着东宫的方向,心下一叹,五味陈杂。
其实,他并非完全信任褚瑟,这次让他取杜卿恒的性命,说到底便是对他的一次试探:若褚瑟当真可以不顾念赵临鸢而下了杀手,那么他心中关于褚瑟与褚离歌二人的天平,便该往褚瑟这处偏一偏了。
不知为何,思绪在这两个儿子之间来回飘了飘,昭明帝竟忽然想到了褚萧……
褚萧终究还是他最想立的太子。
日渐老去的昭明帝模糊地想着,如果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该有多好。
只可惜,自古成王败寇从不随人心。
昭明帝叹了口气,不再多想了。
如今诸事既已成定局,那便由褚离歌与褚瑟二人,去争罢。
72相见欢: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褚瑟从御书房回来没多久,承欢宫便收到了密旨,与杜卿恒相关。
昭明帝对他这个儿子委此重任,与他多年来的淡漠态度大相径庭,对此褚瑟笑一笑,不再往深处去想,至少当下一切皆在他的计划之中。
而昭明帝的心思……
其实当初他并非刻意疏离褚瑟,如今也并非刻意重用这个被他丢了许多年的儿子,只是忽然有一日,他觉察到了这个儿子隐在暗处不为人知的心思,知他是个可用并且好用之人,他便用了。
若是用得再顺手一些,让他取代褚离歌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毕竟,此前褚离歌答应过昭明帝,不会因扶欢一人而失了体统,可他没有做到。
但眼下褚瑟并没有更多的心情去揣度圣意,他只知道一件事,便是父皇让他杀了杜卿恒。
这件事,他必须做,又不可做。
必须做,是因为昭明帝。
不可做,是因为赵临鸢。
徘徊在两种决策之间,他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焦灼。
幸在,无人察觉。
其实从御书房回到承欢宫的一路上,褚瑟想了许多的事,最终他还是决定向赵临鸢坦白,一则是为了不给她误会自己的机会,二来也是想要从她那里讨个两全的计策来。
毕竟,他的鸢儿聪明。
但他回到寝殿才发现,他眼下无须再为此事烦忧了,因为肖佐匆匆赶来告知,说是王妃有急事出京,在他去面圣时,便已经离开了皇城,临走之前,还给他留下了一封信。
这些事情在时间上如此巧合,让褚瑟脑中当即闪过了不好的预感,但他不做多余的猜测,立刻便打开了信,才知道事情果然巧合得非同一般。
赵临鸢在心中言道,扶欢不知何时与杜卿恒通了书信,知晓对方现下住处,想去见他一面。
赵临鸢怎么想都觉得此事不合常理,一则,扶欢从未将杜卿恒放在心上,又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的行踪来?二则,扶欢才刚离开承欢宫不久,这个时候亲自去找杜卿恒,若说没有其他的缘由,谁都不会相信。
赵临鸢当然也不信,所以她当即便离开了皇宫去找杜卿恒,想要弄清楚这扶欢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留下的信中知晓了前因后果,褚瑟捏紧信笺一角,心中的猜测越发坚定时,信件在他掌心被缓缓收紧。
“肖佐!”
“殿下。”
“去查查,在本王面圣之前,陛下可有单独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