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滑落面颊,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她垂眸,坚持:“扶欢不知。”
褚瑟凉笑,“你是可以为了本王付出性命,却无法为了本王去陷害褚离歌。扶欢啊,你对本王的情t?,终究还是敌不过你对褚离歌的忠。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要留便留,要走便走,本王只当你已死了。”
最后,他彻底放开了她的手,旋身而去。
扶欢缓步跟在褚瑟的身后,一如十年一日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一般,陪着他一直往承欢宫的方向走。
可分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崩塌瓦解。
茫茫天地间,冷风吹落扶欢眸中的泪雾,她望向城墙之下一众恢弘的殿宇,目光落在那处熟悉的南霄宫上,心中默想:二殿下,扶欢不再欠你了。
余生,她只想为自己而活,为她心爱的人而活。
可纵然扶欢的心已有决定,她也没能如愿,再次回到褚瑟的身边,因为刚从牢狱回来的赵临鸢恰好遇见了一同归来的褚瑟与扶欢二人,她二话不说便将扶欢拦在了承欢宫殿外。
“鸢儿?”褚瑟看向她的眼神颇有费解,他们的处事和决定向来互不相关,她很少干涉自己的决断,所以他不明白,她今日为何会插手扶欢的事?
赵临鸢插手倒是插得理直气壮,“三殿下,我赵临鸢虽然是昭云国公主,却也是你褚瑟之妻,是承欢宫的王妃,不知扶欢这事,本王妃可说得上话?”
她的语气并不强硬,但褚瑟分明听出不可驳的坚持。
褚瑟垂眸片刻,若有所思,再抬眼时,给了赵临鸢一个肯定的眼神,“好,此事便听你的。”
于是,扶欢被赵临鸢领去了一处偏僻的住所,四下无人时,二人长身对立。
扶欢用怯弱的眼神小心地审视对方,“公主,你特意将扶欢唤来此地是何意?”
赵临鸢面无表情:“依着规矩,你当唤我一声王妃。”
66云尚浅:一步错,步步皆是错。
赵临鸢双手抱臂看着扶欢,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要求,可换来的却是扶欢长久的错愕和沉默。
扶欢不愿如此唤她,可赵临鸢的眼神却很坚持,甚至充斥着可怕的敌意。
最后,扶欢被她看得很是心慌,终究还是开了口,“王……”她咬了咬下唇,艰难地唤了一声:“王妃。”
赵临鸢便笑了笑,“你对三殿下可真是忠心,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不肯走啊?”
这句话虽然难听,但赵临鸢并非贬义,也非反讽。
事情走到如今这个局面,谁人皆知扶欢是南霄宫的人,是褚离歌的人,她蛰伏在褚瑟身边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帮上褚离歌。如今身份败露,褚瑟早已不信任她,她留在承欢宫,褚瑟随时都会杀了她,可她依然选择留下,这远不是赵临鸢的一句“忠心”所能及,她这是豁出了性命要留在心爱的人身边。
见扶欢垂头不语,赵临鸢继续道:“莫非不是忠心?”
她忽然走上前去,一把捏住扶欢的下颚,抬起,与自己四目相对,一字一句接着问:“是痴心,对吧?”
“王妃!”扶欢一下跪倒在地,“婢子不敢再对三殿下心存妄念!”
“不敢?”赵临鸢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三殿下忍辱负重,心思非常,自有一番能俘获人心的本事,你初遇他时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豆蔻,情系于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何不敢?”
扶欢本就僵着的身子此刻更僵了。
“有趣,你对褚离歌忠心耿耿,却对褚瑟情根深种,可这世上哪有这么多两全之事?”赵临鸢审视着一言不发的扶欢道:“我只问你一句,若褚离歌与褚瑟之间只能活一个,你要救谁?”
扶欢不假思索:“扶欢愿牺牲自己,换两位殿下无虞!”
赵临鸢嗤一声,觉得对方得想法实在可笑,“你是不是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太值钱了?褚瑟与褚离歌之间,至多只有一人会有无虞的下场,而不论另一人的结局如何,你都不会过上你想要的日子。这座皇城只会是捆你一生的牢笼,你何苦执念于此?”
“王妃这是何意?”扶欢不解,赵临鸢为何会对她说这些话。
赵临鸢便不与她绕弯子了,“扶欢,听我的,离开皇宫。褚瑟那处我自会去解释,褚离歌那处我也能替你遮掩过去。只要你愿意离开,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敢为难你。”
扶欢垂眸,笑了一声,态度坚决,“谢王妃好意,可我不走。”
赵临鸢竟气上了,“你就非要找死吗?!”
扶欢抬起眼,“王妃冒险做出此举,是为了卿恒哥哥吧?”
她停顿片刻,看向赵临鸢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请恕扶欢斗胆,仍欲唤王妃一声公主。公主,你来自昭云国,归途却是在相朝,你走过这么长的路,心中始终顾念着一人……便如你无论做何事都会首先顾念卿恒哥哥一般,扶欢心中亦有首要顾念之人。扶欢最为顾念的两个人,他们有人会生、有人会死,而他们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