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着,仰起头,忍着泪,又想到了赵临鸢故意纵火的那一日,让杜卿恒带给她的话:
——“西椋宫的大火远非三殿下的桎梏,真正将三殿下牢牢锁住使他无法挣脱的,是东宫,是太子,是南霄宫,是翊王!”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她陪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她想要救他出水火这么多次,却从来都抓不住事态的根,可赵临鸢一来,他的境地便全都变了。
他得以摆脱了西椋宫,他被赐封为萧王,他入主了承欢宫,他走入了陛下的视线中,他被委以重任,部署南阳的战役,他得到了朝堂之上许多曾经瞧不上他的人多看几眼……而这一切,似乎都与赵临鸢有关。
虽则如此,可扶欢还是宁愿他不曾拥有这一切。她只想要一个平平安安的三殿下,那个和她一起住在西椋宫里的t?三殿下,那个似乎从来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三殿下。
扶欢一个人在墙角,躲在人群后,看着置身于漩涡中又一次受伤了的褚瑟,漫无边际地想着这许多事。
她第一次这么彷徨,第一次这么害怕,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也许她要失去她的三殿下了……
直到太医向昭明帝呈禀:“幸得萧王闪避及时,刀口未伤及要害。”扶欢才从入骨的惊惧中缓过些心神,但她心中仍是从未有过的死寂、与荒芜。
快要天明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太医为褚瑟熬好汤药,包扎好伤口,也出了寝宫,准备其他的事宜。
床前只剩扶欢一人时,整个寝殿是那么地寂静。短短的一夜,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长远得就像是扶欢的一生。
她这一生,也唯有爱着褚瑟这件事,能让她心安吧。她缓缓走到褚瑟的床前,握起他苍白无血色的手,竟发现他的手指动了动。
她猛然看过去,发现就连他本来沉寂的长睫也动了动,口中似喃喃道:“父皇……”
扶欢震惊,欲唤他的名字,却突然察觉自己的掌心被放入了一块什么东西,似已残缺,她不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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