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看起来与?自己处在对?立面的纪燕然,到?底是敌是友?怎么又想杀自己,又想救自己。曲有意实在琢磨不清。
“不要感激我,我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感激。人的感激,不值一提。”纪燕然补充了?一句,塔顶骤风习习来,红衣两袖随风猎猎翻飞。
“司玉,又或者是弑玉,”曲有意眼底阴郁,她握紧剑柄,“你为什么一直隐瞒到?现在?你明知道我会查你。”
“既然已经败露了?,那我就必须给你讲个故事了?,”纪燕然听着京畿大道下戏台上花旦与?小生唱着《女驸马》,台下叫好声不迭,纪燕然的眼中悲意流转,又欸乃一声,“或许,你听过什么是‘千人斩’吗?”
……
何以解
曲有意当然知道千人斩。
而且当年选中千人斩的本应该是曲有意, 不应是纪燕然的。
曲有意有些迟疑不决,她?上下打量着纪燕然说道:
“我总感觉你很像我一个故人,嗯……许是我认错了?。”
“哦?这?我倒是有点?好奇了?。”纪燕然挑起眉,饶有兴趣地回答。
她?倒要看看, 究竟是什么故人, 让曲有意这?么牵肠挂肚。
记忆回溯十年?前, 纪燕然这?个名字, 是纪燕然遇见?曲有意后起的, 她?的本名叫玉。
没有姓氏,是因为纪燕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当年?自?己的娘是因是醉花阴的歌姬,因被贼人陷害又被戳瞎了?眼?, 衙门的人让那贼人赎了?歌姬身,此事?才算终了?。
与曲有意的商贾之女的出?身有所不同, 纪燕然从?小便是失怙, 自?幼与口不能言的母亲相?依为命。
纪燕然每日清晨便必须推车前往京畿售卖熟梨糕,曲有习剑完便去买熟梨糕, 久而久之两人也就相?互熟识了?。
偶尔曲有意买完几块熟梨糕后,便多给她?两只舶来品手套, 又或者自?家不用的保暖衣物,纪燕然自?幼感激曲有意。
久而久之, 那种感激也变成了?羡煞。
纪燕然和曲有意一样, 也希望像是江湖儿女共同练剑, 而曲有意的家中可以聘请江湖最好的剑师, 纪燕然只能靠着市井小贩手中的一个铜板五本话本的武术招式,挥着干枯的柳枝比划着不成体统的招式, 可笑?至极。
她?们,殊途却不同归。
某日日暮时分, 曲有意拿着简陋的竹笛吹奏着一首小曲,曲调宛转悠扬、如泣如诉,纪燕然听着听着便入了?迷。
“曲姐姐,这?是什么曲子?,真的好好听。”
“此曲名为《何解》。”
曲有意低头看向纪燕然,那双天真无邪的眼?不染一丝尘秽,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没有商贾的你争我斗,没有无限心机。曲有意微微一笑?,手抚过她?的头顶。
纪燕然歪着头:“何……解?”
“人生八苦,世道无常,红尘无解。”曲有意温柔地回答道。
八苦是哪八苦?世道是什么?红尘为何物?
纪燕然不解其意,恰逢远方喧闹,她?便断绝了?思绪指着人群拥挤之地:
“曲小姐,那是什么呀。”
“喏,我去看看。”
曲有然走近了?一些,正巧看见?村外张榜聘岚太后的侍人,月宫份为二十两银子?。
等等……二十两?!
那如果自?己不出?一个月就可以集到治疗母亲的眼?睛的银子?!纪燕然眼?前一亮,但又想?到自?己无甚才能,去了?也是白去。
“秀女入宫也不过是每月三两的俸禄,岚太后居然用二十两俸禄聘!居然还征用一千个人,男女妇孺老少不限。”
公榜前人头攒动,不少人因这?二十两的俸禄惊呼不已,许多年?轻壮力纷纷跃跃欲试,毕竟这?个地带村落常年?饥荒,粮食供应不上,还要应付上边赋税,很多人家入不敷出?,若是得到这?每月的二十两银子?,岂不是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曲有意看到公榜心血来潮,毕竟她?早年?跟随几位剑师一同习剑,她?自?认自?己灵根极佳,于?是也前往了?慈宁宫去应试,也想?以后大展身手,惩恶扬善。
曲有意前几日结识了?一个单名为玉的少女,长?得瘦瘦小小,却生的十分伶俐,而且玉也想?让自?己教她?习剑,她?想?若是自?己能参与应试,每个月拨取十两银子?给那女孩的母亲治疗眼?盲,也不失为一种善举。
在应试的那一天她?也觉得一切如常,无非是耍耍刀、再到主考那里几张试卷,但是她?却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具有诱|惑力的应试却是暗藏杀机。
之没想?到她?的商贾老爹在场外一见?到曲有意,便将她?拉到巷子?口,满额头的大汗。那商贾老爹连额头的汗津都没有擦,赶紧抓住了?曲有意的手,大气都没能喘完,急匆匆地迭问:
“阿意,快,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