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忆月心知叶霜宝贝这把剑的很,嗜剑如命,绝对不会让别人碰上一下,她也只是随口说说,也没想叶霜会不会当真。
“拿去——”
叶霜将剑鞘递与对方,双瞳淡的好似琥珀。
“啊?什么……”接过剑的彰忆月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不是不愿意别人碰上邪剑吗?彰忆月小心翼翼地触了一下上邪剑,从剑身传来清脆急促的“铮铮”声,彰忆月也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怎么还当真了。
一股乍暖还寒的风吹到彰忆月身上,让她懂得哆嗦。叶霜见状,解开自己身上的鹤氅披到彰忆月背脊上,转身踏入那间小茅屋之中,一手点上一支火烛:
“天色不早了,玩腻了就快些就寝。”
“喔,好……”
每次听到这句话,彰忆月整天的劳累就会烟消云散。
彰忆月裹紧鹤氅,长长舒了口气,望着渐起的小雪中叶霜渐渐远去的背影,好似错失茫茫人海,忽然有莫名的悲喜交织而来,彰忆月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有一种遗憾之感。
彰忆月轻嗅身上鹤氅,发觉这鹤氅还残余着腊梅的冷香。
急促的风袭来,乌云掩盖那轮本就若隐若现的明月,不知为何今夜的风突然添了一丝凉意,风刺痛彰忆月的脸庞,手中的上邪剑在凌寒中愈加冰冷。
那么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叶霜,我随你来啦。”
彰忆月的声音轻似鸿毛入水,却是一字一心动,并没有让叶霜听到。
漫天芳菲之中,彰忆月款款而来,步入那间阑珊灯火的小屋。
风声愈大,辗转难眠的叶霜听到脚步声选择继续装睡。
彰忆月将上邪剑立在床榻之侧,蹑手蹑脚的卧在叶霜身旁,将她头顶的窗关上。
她现在要做什么?
叶霜握紧手中的银镯,忽然多了三分警觉。
听漠北王所言,中原人心思缜密,有些时候还是需要自己多加防备。当彰忆月触及叶霜眉目前的发丝的时候,叶霜眉睫轻颤,彰忆月猛地抽回手。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幸好,叶霜只是紧紧察觉到眉睫的痒意。彰忆月长吁叹气,轻柔地勾起叶霜的一缕发丝,上有淡淡的梅花香气,她将其缠绕自己指上,满面春风笑意:
“阿霜,你知道么?风越过霜雪而来,它吻过你的眉梢,而我吻过风了。”
……
“她……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叶霜反复斟酌着彰忆月的字眼,却是怎么也破解不得,本是想去细究其原由,感受到缠在彰忆月手指上的发丝时,身却一刹那僵在原地。
“风越过霜雪,吻过你的眉梢,而我吻过风了……”
吻过——
我的眉梢。
叶霜反复默念着。
她的意思是自己想的那样吗?还是并无他意,只是自己敏感想的太多?还是如何……
这句本是轻柔的话,却彻底搅散了叶霜的神思。晨钟暮鼓再不复,终究是换作思绪重重,隔了万丈迷雾参不破。
“阿霜,救我阿霜……”
“怎么了?!”叶霜转过身,从床榻上弹起身去查看彰忆月的情况,眼神尽是慌张。
彰忆月似是入了梦魇般,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眉头深锁。她兀自攥紧叶霜的鹤氅,口中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
原来是梦呓啊。叶霜深深舒出一口气。
“不怕不怕。”叶霜凑近一步,试图抱住彰忆月,以示安慰。
“我父王没有……没有成心奚落叶府的。阿霜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我不是。”
剩下的话语在风雪声之中隐去,让叶霜好一阵着急。
怎么,莫非她也知道叶家在朝廷立不住阵脚吗?
叶霜一怔,没有再靠近一点。而是继续狐疑地听下去。
彰忆月略带哭腔地说道:“我害怕什么时候阿霜就丢了,我害怕到时候我再找不到她了。”
听到这里,叶霜的心蓦然被揪起。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走的。你放心。”叶霜紧紧握住彰忆月的手,极力去给予一点温暖。
“阿霜……阿霜。”
彰忆月的气息渐渐平稳。
长夜的凛冽冰寒终究还是化为了相拥的温暖。
……
[霜月篇]欲设防
“十多年前送我的手镯,我现在还留着,我等着她回来亲自给她。”
——题记。
大雁城,扬妃殿中——
司玉长久地跪着,浑身颤抖着。面前是身着一袭乳烟缎抽丝绣直袖锦衣,身披菊兰色绣料妆花缎云肩的雍容女子,她用审判的眼神看着司玉,其人正是当红一时的扬芳懿扬贵妃。
“阿然,你说长公主腹痛难忍,后来连太医都不能进去,你又说她去往了太后那边请安,十几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