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有意犹豫许久还是收下手镯,欸乃道: “可这是最后一眼。花颜若是能借此机会亲自将其给萧千金,再让萧景千亲自给诰命夫人岂不是更好?”
“可我不想因此迁就她。”
花颜缓缓踏下桥的最后一阶,缓缓阖上眼眸,尽管浮现脑海的还是萧景千的模样,尽管还是万千不舍,还是狠了狠心:
“一眼,足够了。”
待到群芳尽老时,谁愿再见花展颜,都是赴往繁华千景罢了。
天色破晓。
“夫人,天冥‘万香’前来求见。”
将军府,轩榭楼阁内,一女子半卧在贵妃塌上,一派的盛气凌人。周身女眷个个身形窈窕,女子身旁珠围翠绕,音色略显清冷。
“天冥?那不是二王爷的人吗,她现在来作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把她给我请出去,就说今天我身体不适,见不得外人。”
“说了,都说了的。”小丫鬟额头冷汗直流,接着手镯的帕子几乎已经被手上的汗浸湿,她当然也知晓天字号杀手的厉害,若是等急了,她这颗脑袋恐怕是在哪里都留不住了。
她紧接着又磕了两个响头,对女子顶礼相陈,喏喏道:
“回夫人,奴婢瞧了一眼那位万香小姐,万香小姐拿着这个镯子,非说是什么……故人所赠,而且一定要叶夫人亲自过目。”
故人?这可真有意思了。女子支颐沉思。
她叶香在世上活了三十余年,哪有什么故人可言?
……
错付情
叶夫人皱紧眉头,仔细斟酌那小丫鬟的字眼,脸上的神情由晴转阴:
“呵,故人?就如鸿门宴中送玉斗给亚父又转与项将军,你听一出是一出,你认为他们真有这么好心吗?你就去接!?”
小丫鬟应当是从没见过叶香如此气愤的模样,便将肩膀一耸,浑身瑟瑟发抖,手上的玉镯好像烫手山芋一般。
她深深埋下头去:“奴婢……奴婢万死。”
叶夫人乜斜一眼对方,满面愠色:“给我。”
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将玉镯呈了上去。
叶香将帕子展开,将那镯子打量了许久,继而猛地欠起身来,眼神始终定格在那个镯子上,喃喃道:
“这是……长公主送的,她不是病入膏肓了为何还要管这些醪糟事。怎么,莫非长公主最近又发什么疯了?”
叶香皱眉,看向小丫鬟,似乎想寻找到一个答案。
小丫鬟如实回答道:“不知。”
“啧,那就奇怪了。既然是不发疯,那她怎么把家姐的镯子送过来了,莫不是想开了看破红尘了?”叶香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重新将玉镯连带帕巾一起收到掌心中。
当初长公主为了这个镯子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现在居然能把家姐最后的信物送来。叶香无法去想这长公主现在是冷静了,还是真的疯了。
“想不到啊,我本以为当初家姐的风流韵事这么多年早就湮灭在其他事件了,这下小辈们又要重新揭开那段不堪往事的面纱了。”
叶香想到此事长叹一声:“不过,她要是为了那个萧家小千金,倒是真的能干得出来。都是小辈的事她还如此挂怀,真是……哎。”
一语未了,一个怀抱红缨枪的少年只手掀开珠帘,端坐在叶夫人身旁,拱了拱手:
“孩儿冒昧,孩儿想问娘一个问题。”
奇怪,这孩子平日这时间不是在苦练红缨枪吗,怎么有时间来听这些家长里短了。
心中的不解只是浮光掠影地飘过,叶香目光依旧没有从镯子上移开,只是点了点头:“盏儿但问无妨。”
徐盏眼神也飘到那镯子之上,他思忖许久还是疑惑道:“那长公主和叶姨……与这镯子到底有什么关联?”
叶香沉吟许久,最终摆摆手:“罢了,当年那些风流事说说也罢,免得你和她那不三不四的千金来往,其实现在除了那位佑安郡主还蒙在鼓里,全京城都对此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盏颔首:“儿臣洗耳恭听。”
叶香给下人递了几个眼神,小厮们陆陆续续离开主厅,所有人肃然退避,静静掩上门扉。
“你的姨娘也就是叶霜,是那个飞扬跋扈、骄横的萧千金的生母,也是萧棠的生母。”屏退了下人,叶香这才轻声回答道。
徐盏调动这日的思绪,终于在前几日圣上的秋围宴中嗅到了一丝线索,当即接话道:
“萧千金?是那位秋围时蒙眼骑射的萧景千吗?”
“是。而萧千金又与她爱出风头的娘亲太像,太像了。尤其是她戴上那条抹额的时候,差点就认成了你姨娘。我真没想到家姐被逐出叶家后,她的孩子却依旧会回来。这才过上几天清静日子啊!”
叶香一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便心有余悸,后怕地攥紧自己的衣角:
“盏儿你不知道,那长公主从你姨娘死时就一直疯疯癫癫的,还有那位佑安郡主生下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