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步千雪的劳心劳力,她这一个月过的是真的很舒心,既不用上朝,也不用天天接见大臣,更不用处理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就是设宴款待使团,也不过是露露面,要多美好就有多美好。
唯一不美好的就是不能骑马射箭,也不能锻炼,开始的时候更惨,不是趴着就是坐着,床都不让下,现在嘛,就不存在了,想走哪里走哪里,只要不出宫就行。
所以生活上能处理的事,她也都主动揽下,近一月来,两人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用午膳和晚膳,偶尔太后也会一起,睡觉却是自那一夜后再没有睡在一起。
这?次倒不是太后派人盯着或催促,而是步千雪想好好过完这?最后两个月,所以石忞说什么都没有用,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继续分开睡。
步千雪不在身边或去上朝的时候,石忞就忍不住开始东想西想,想着想着就觉得华高祖设计的皇宫不合理,帝后明明是一对伴侣,干嘛非要分开住?住一起不好吗?
虽然现在两人都睡在含凉殿,但却并不是睡在一处,相反还隔得有点远。因此,她还想过以后要不要放一把火把安仁宫给烧了,这?样步千雪就不得不和她住在一起了。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因为理智告诉她这样做的下场极有可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实,她自己是觉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吕建一却一再强烈建议她最少再休养半个月,还说了一大堆挺恐怖的话?,说什么不将养好,以后会复发什么的,吓得她只能继续休养,而步千雪之所以会问,也不过是过过嘴瘾,发泄一下。
因为石忞的身体情况如何,步千雪比谁都清楚,所以即使她真的想撂挑子,这?会也是撂不出去的。
批完最后几本奏疏,步千雪也收了工,走到石忞旁边的躺椅躺下,御清池的风光顿时尽收眼底,忍不住感慨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对于步千雪能吟诵她曾经有感?而背的诗,石忞并不意外,左旋虽然文采不出众,但记忆力不错,这?首诗没多久就红遍了整个繁都,署名又是文心,就算步千雪想不知道都难。
而且她还知道,步千雪也有收集她书信和诗词的习惯,所以别说吟诵这句,就是突然吟诵她自己曾经作?的水平一般的诗,她也不会意外。
石忞接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花开花落,日出日落,具是天道,非人力可扭转,我们能做的唯顺其自然尔尔”。
步千雪闻言欣喜的坐起来看着石忞问道:“前两句诗寓意高深,境界深远,却从未听说过,是你新作的?”,说完睁着大眼期待的看着石忞。
石忞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点后悔刚刚接的太顺溜,其他人不敢详问,步千雪可是什么都敢问的,想了一会才答道:“我就想到这两句,且冥思不得续,不如?你赏个脸,补齐它?”。
“真作?不出来了?”步千雪明显不信,石忞慎重的点了点头,一脸诚恳,“既如此,那我就试试,但不敢保证一定有结果”步千雪跃跃欲试。
躺椅也不躺了,趁着书桌还没被宫侍搬走,麻溜的又坐了回去,一顿写写,最后写了好多都不满意,废纸倒是丢了一地,幸好现在有专门的宫侍捡,半月暗暗高兴,她总算不用捡了。
石忞见状连忙安慰道:“你别着急,能补就补,补不了也没关系,御清池风光俱佳,心平气和的躺着观赏冥思,说不定一会就想出来了”。
步千雪一时没想到更好的诗句,只能暂时放弃,又趟了回去,和石忞中间隔了个摆放茶水点心的茶几,一起面向御清池,看池内波光粼粼,鸭鹅嬉戏。
身后批好的奏疏和密信,已经按程序放在密盒内,由专人送它们去该去的地方,书桌、文房四宝也都被宫侍一一撤走,换上了用膳的长方桌。
步千雪眼睛看着前面的风光,思绪却从未离开那两句诗,左思右想任觉得自己想的配不上,便再次开口问道:“但凡作诗,不可能只作一半,你是不是早有腹稿,故意想考一考我,或看我出丑?”。
石忞再次摇头,诚恳道:“我真的就只想了这?两句”,她真的没说谎,步千雪吟诵时,她总觉得有点悲凉,当时就想到了这?句,便接上了,整首诗是真的不记得了。
“如?此佳句不补齐,实乃一大憾事,不若你我皆想,三日后合成一处,将此诗补齐,如?何?”见石忞的反应,步千雪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便不再纠结,但并没有就此放过她。
步千雪都这么说了,石忞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心里的打?算则是,准备晚上在努力想想,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就真的只能三日后献丑了。
“禀陛下、中宫,晚膳已备好,是否传膳?”见陛下和中宫都没在说话?,路关初连忙汇报道。
“传”石忞吩咐完,人也开始起来,边上的步千雪下意识盯得紧紧的,直到石忞走过来伸出手,她才一鼓作?气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拉着石忞伸过来的手一起走向长餐桌。
在水榭亭台等室外用膳, 石忞一般都喜欢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