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前的文之勉真的不知天高地厚,那现在的她真的成熟不少,以前的狐朋狗友也不在一起玩了,每次入宫也都恭敬得很。
每次见到在她面前有些小心翼翼的文之勉,和那些文武大臣别无二样,她都忍不住在心里叹一口气,她又不是老虎,也不吃人,怎么就怕成那个样子。
说过之后也没什么改变,石忞也就不说了,毕竟她哥的死她也有一两分责任,也许时间久了就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也说不定。
话已说开,结已解,母女两说了不少话,仿佛要把这么久没说的贴己话都补回来似的,一直到夜深了,文昱才放石忞回去休息。
石忞回了凤德宫却没有立马歇下,而是接见了郭凡秋,老院长一家虽然任然没有找到,但但案子总算有了些进展,查到了下手的人都是一些亡命天涯之人。
这些人极少会聚到一起,除非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老板,看来这下手的人是个有钱人,不然也请不起这么多人。
老院长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毕竟也是士族,而且又得皇帝重视,地方官不敢隐瞒,搜查无果后,第一时间就上报了朝廷,接到奏报后的第二天早朝石忞就派了一名大理观官员前往协助查实。
说是协助,实际上擅长查案大理观官员只要下去了就没有一个是真正当副手的,反而都是说一不二的,石忞知道一二,算是默许。
估摸着派去的人应该也快到案发地了,到时候明暗皆有人查,她就不信还破不了这个神秘失踪案。
第二天早朝,督察院当朝总结了督查勋贵士族一事的得失,经过督察院和各地方督查府近两年的不懈努力,对全国勋贵、士族、宗族、豪强和富商进行了地毯式排查。
凡仆从数量超过法律规定标准的一律按人头进行罚款,并责令三天内进行整改,若三天过去还不整改的按逾越罪论处。
凡故意隐瞒老家田地数量、房屋财产,又没有在《串告令》期间被举报的,按律进行处罚,该罚款罚款,该惩罚惩罚,该没收没收。
至于为恶一方的宗族、豪强和富商,除了罚款和按律法惩处外,剩余没被处罚的则按规定分家后分开进行迁徙,南方的迁徙到北方,北方的迁徙到南方,与原住地中间最少隔一个省。
豪强宗族分了家,又离开了他们作威作福的本土,也就不再是地头蛇了,去了别的地方,反而会变成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能好好过日子就不错了。
光这项工作就花了近三年的时间才全部完成,成果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一是大量壮年劳力放归家中,充实了种田劳力,还有的努力开荒,开出大片良田,还有的经商,促进了经济发展。
二是没了为恶一方的豪强恶霸,地方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有了一个利于经济发展的稳定安全的环境。
三是震慑了勋贵士族,让他们不敢再抱侥幸心理,减小了新政实施的助力,也避免了他们对新政阳奉阴违,落实时不敢再打折扣。
勋贵士族可不是什么乖乖羊,要不是前面有布拉克和石爽的例子做榜样,说不定就有人造反了,毕竟动他们的利益跟杀他们没什么区别,但真要在命和钱之间选一个,估计也会趋利避害,毕竟钱还可以再挣,命只有一条啊。
说到底还是万圣节大比武时的军事实力让他们不敢再乱来,内禁军和外禁军的战斗力自不必说,边军也不是软柿子,就是后招的护城兵,即护城司也不是好惹的,又都直接听命于皇帝,谁敢说自己手上的人比皇帝手上的还多?
找死也不是那么个找法,谁会嫌自己的命长?
当然,在朝堂上,官员不可能说这些,还说的那么明白,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而且明面上高大上的优点也列了不少,不足倒成了例行公事,说去说来也就那几条。
《串告令》薅了一次羊毛后,这两年又查缺补漏的薅了一次羊毛,因为规格用度等逾越被罚的豪强富商也不在少数,所以这几年国库真的不差钱,才有能力实施三年免费教育,反哺社会。
这些豪强富商也只能自认倒霉,高祖定下规矩后,他们就遵守得很好,可之后的皇帝慢慢懈怠政事,他们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搞事的搞事,用度逾越的逾越,大家都差不多,再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自认胆子大的很。
可他们忘了当今陛下可不是什么爱惜名声,严守法不责众的,否则当初也不至于还没登基就借着风头把朝廷来了一次大换血,从地方上提拔了不少人。
因为督察院及督查府的雷霆手段,这两年他们风头无两,上层闻之色变,在勋贵士族的心里,简直和雁过拔毛的土匪也有的一拼。
表面上他们都不敢说石忞什么,但大部分人私底下、心里可没少埋怨她,觉得她喜欢各种折腾他们这些勋贵士族,现在更厉害,连豪强富商也不放过了,简直丧心病狂。
石忞也知道自己不招他们这些人喜欢,她也不在乎,国库有钱,百姓喜欢就行了,而且她也从没亏待过他们,处罚的豪强富商也都是有犯法、偷税漏税为恶的那种,她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