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说的是,请堂姐在这里安心住下,其他的我来处理”祖母如此夸赞石忞,步千雪十分高兴,一高兴智商就有点掉线。
爷爷和姜丽也说不少安慰的话,步朗这才转悲为喜,姜丽将她安排在了耳房,还给她配了一个随从,晚上又让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她接风洗尘。
所谓的丰盛也不过是多了几道豆腐菜品和素菜,荤菜自步无尘去世后每顿都只有一两个,专门给两老和姜丽的,步千雪自己从来都没夹过。
步朗也没让两老和姜丽操心,特别懂事,只吃素菜和豆腐,就算他们劝菜也不要,还主动说要给姑母守孝,听得姜丽他们又是一阵怜惜,就连步千雪都忍不住佩服,经历如此多的劫难还能如此知礼,真的十分难得。
直到晚上入睡前回想此事,冷静下来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在检察院查案的职业病就犯了,步朗被罚为奴仆是事实,就现在的大环境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逃出来的,而且经历怎么听怎么完美,连小细节都经得起推敲就太完美了,越是完美的可能就越假,这是她办案的经验。
她在都察院查的案子有大有小,最大的就是那次跟随颜一诺到地方查案,颜一诺不仅是个好上司也是一位好老师,让她收获良多,也开了眼界,开始知道转弯,而不是一味的直性子,把嫉恶如仇写在脸上。
一个被罚为奴仆的罪臣之女,几经转卖,最后竟然逃了出来,遇到那些家主?怎么逃出来的?有那些人帮助?都说的一清二楚,还有名有姓,非常合理,合理到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可石忞的新政难道是摆设吗?不仅从士族人家逃了出来,还从北地这么远的地方沿路乞讨回来,沿途地方官都不管?不太现实!而且步朗既没有身份文牒又没有其他具体身份证明,就一串手链,难保不被张冠李戴。
可看她和祖母他们对答如流的样子,连她小时候的事都说的头头是道,又不像是有假,步千雪心里一边找理由怀疑,一边又找理由打消怀疑,如此反复思考,最后还是没想出个结果。
可人只要心里有了怀疑,又没有十足的理由完全打消怀疑的话就会自然而然的去提防。
第二天步千雪就找了个机灵的下人盯着步朗,只要有异动就第一时间向她汇报。
本来昨天就准备送出的信还是被她留到了今天,送走的时候还附带了一封密信,她决定还是先用密信将此事告知石忞,若石忞同意重新审理此案,她再上奏疏也不迟。
石忞接到步千雪的密信已是两天后,其实早在半天前,她就已经知道步家多了一个步朗,只是没有那么详细,对于冤假错案她从来都是宁可重查也不放过。
因为每一个冤假错案后面都有含冤而死的灵魂,她不知道就算了,一旦知道那就重查,哪怕耗时耗力,只有她把对冤假错案零容忍的态度摆出来,那些蒙受冤屈的人才敢站出来为自己呐喊。
就像被先帝迁怒流放的那些大臣,她赦免了,有能力的还召回降级留用,被先帝赐死的大臣,只要不是真犯错该死的,她也一律平反,追封谥号,抚恤家属。
为了平民愤民怨,她必须这样做,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天下人信服,才能让有才能的人来投靠她。
有时候石忞还挺感谢那个偏心骗到太平洋的石暄,要不是她任性,她恐怕到现在都还当不上这皇帝,石暄不仅给了她拨乱反正收买人心的机会,还给了她给朝廷大换血大清洗的机会,也给了天下人将她们做比较的机会,有比较才有差距嘛。
石忞立马写了批复,让步千雪写道奏疏上来,又写了封私信装好,才让人送出去。查案的人她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暗言先去查探一番,正好北地那边的暗言网最近也铺设好了。
石忞批阅完密信和奏疏已经是申时,伸展了一下身体就准备去印月圆看看云鼎凡研究榨油设备的进展,没想到刚出殿门就有宫侍来报说宗人令求见。
算算日子,步无尘染病而死的事和步千雪的事情被恶意传播的事也应该有个结果了,当即折回去,让宫侍把他们带进来。
来的还是石思河和左宗正二人, 一番行礼后,左宗正才把查到的情况娓娓道来。
步无尘的死确实是丁寿故意为止,她是幕后主使, 主要实行的是丰水及其在繁都的家人, 传播事情也是如此,因为对方有心扫尾,事发地又在繁都, 所以他们才花了这么久时间。
“若按律法来办,此案该如何判?”事实再次得到验证, 石忞自责不已。
“启奏陛下, 按律法来办的话, 恶意传播造成不良影响者, 主谋杖责20罚银100两, 帮凶减半, 故意害人致死者,主谋判斩立决, 帮凶监禁20-30年,赔偿受害者家属损失100-300两, 剥夺皇后候选身份, 勋贵士族应牵连降爵降职”石思河特意做了准备, 说的胸有成竹。
华高祖觉得就算全是孩子做的,双亲一点不知道,就是当双亲不称职, 没有尽到教导孩子的义务才让他们犯错, 所以但凡犯罪情结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