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回来五天不到就带着遗憾走了,祖母和爷爷悲痛欲绝,她娘眼睛都哭肿了,要不是她劝娘去休息,估计这会都还在灵堂哭。
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传染,但毕竟会传染,所以全程他们都按吕建一的建议,母亲的东西专人专用,进去贴身照顾的人都会用纱布遮口鼻,将概率降到最低。
步千雪一边要照顾母亲,一边要安慰照顾家人,一边还得为钱财忧心忡忡,让她心力交瘁,所以才会在见到石忞反应那么大。
“…………你要是担心被传染,现在赶紧离开还来得及,这个放在我这没什么用,还是还给你比较好”步千雪把大致事情从头到尾说了,却刻意隐瞒了欠钱庄高利贷的事,还把时时贴身带着却从未用过的金牌也拿了出来,要还给石忞。
对医术医书都不太感兴趣的石忞真的不知道痨病具体是什么病,就像“酒病”一样,让她一看两眼黑,要不是和她有关,有特意了解过,又亲自经历过一次发病,才把酒病和酒精过敏对应起来。
既然三日后会吊唁,那就说明棺椁是停在步家的,步千雪都不怕,其他人人也没怕,她平日里身强体壮,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她相信步千雪不会害她。
石忞没接金牌,推了回去,“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给了你就拿着防身,说不定那天就用上了,要是实在用不上,成亲了再给我。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不准你一个人硬扛”。
无论步千雪是为自己着想才没告诉自己,还是其他原因,她都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从亲上步千雪的那一刻开始,无论她生活中的酸甜还是苦辣咸,她都想和她一起品尝。
至于吕建一,本来她以为对方医术挺精湛的,否则也不会把这个秘密任务交给她,还想着她要是把事办好了,等太医院院长一告老还乡就提拔她,现在看来是不必了,罚俸禄都是轻的。
石忞再次提到成亲,让步千雪很感动,感动对方没有因为她要守孝三年,就出尔反尔,从此感情不在,但金牌她是真的不想要,不仅没收,又递了过去,两人推来推去,直到石忞要发火了,她才不情不愿的收了起来。
石忞就纳闷了,平常人都巴不得她给金牌,就算只能拿一段时间也是趋之若鹜,可到了步千雪这里倒好,成了廉价货物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她之所以硬要把金牌给步千雪,还不是担心自己不能时时照顾周到,近段时间两人又分隔两地,万一有个意外,金牌在手也有一份保障。
“我好想你”再次抱住石忞,步千雪心里彻底踏实下来,觉得这么多日的煎熬和坚持都是值得的。
“我也想你,若是运气好在梦中见到你,能高兴大半天”石忞双手抱紧怀中的人,声音都是温柔的。
“梦到我在干什么?”
“…这就有点多了,等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说……”
从灵堂方向突然传来道士作法的乐器声,本来还想再问的步千雪不得不深呼吸两下推开石忞,不舍地说道:“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已经交代了,他们不会再拦你,要是没事,就在这里等我两刻钟,我会尽快回来的”。
“你去吧”话是这样说,可石忞的手就是不放,另一只手指了指步千雪的嘴,又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十分明显。
“这…不合适…吧”她们还没成亲呢,而且现在又是守孝期,“就在脸上轻轻的亲一下”这么大老远的赶过来,总得给她点甜头吧。
可步千雪死活不肯,石忞也不会强求,直到下人来请,石忞才不得不放手,目送步千雪出去。
步千雪赶到灵堂的时候, 好不容易被她劝回去休息的姜丽已经在跟着道士祭拜了,祖母和爷爷坐在边上,一个面如死灰, 一个悲痛欲绝, 她上前行了晚辈礼,才站到姜丽边上跟着一起祭拜。
祖母和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突增白发, 整个人看上去都憔悴不少。作为长辈他们不用祭拜,可作为双亲心中的痛却无人能体会, 触景伤情更是痛上加痛, 只呆了一会就沉着脸回去了。
按例停灵的时候棺椁是不盖的, 但因为步无尘情况特殊, 所以一入殓棺椁就钉死了, 还用浆糊涂抹了任何可能存在的缝隙, 不让一点空气进去,也不让一点空气出来。
也得益于上天配合, 四月份的天已经明显回暖,可从昨天白天开始到今天都断断续续的下着雨, 受影响温度都降了一些。
早就不管事的两老, 又沉浸在丧女之痛中, 根本不知道家里来了人,可管理着家里所有事务的姜丽却是知道的,而且不比步千雪晚多少。
听下人说女儿是在东厢房客厅见的客, 姜丽立马想到最近借了不少钱给女儿的那个谁谁谁, 无论她怎么问女儿都是含糊其辞,眼神闪躲,只说是同僚有点交情, 其他的再不肯多说。
越是神秘姜丽就越忍不住多想,一会觉得人家可能对自己女儿有意思,一会又觉得女儿连名字都不说,多半没戏,也就歇了心思。
可这会真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