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舒珣拖着长音应下,二人各自回房。
而文昭的殿内,秋宁和槐夏两个倒霉蛋就没有这般自在了,一个个伏地做鸵鸟模样,身子抖得像筛子。
秋校尉,路司言,收拾东西,都去太后宫里伺候吧,朕用不起你们。
文昭勾唇哂笑,话音透着诡异。
二人心底叫苦不迭,忙做起了磕头虫。母女俩她们谁也得罪不起,当真是两难。
文昭没管她们,转身回了寝殿休息。
二人在殿内大气不敢喘,趴了一整夜,翌日清早却依旧被文昭视如空气。
秋宁盘算一通,把槐夏拉了起来,俩人勾肩搭背回了值房,便窃窃私语:眼下只一人能救咱们。
谁?你去求太后吗?活腻了?槐夏甩了秋宁一个白眼。
陛下的脾气,你我最清楚,咱求谁都没用。秋宁轻叹一声:但若让云侯与陛下和好,她一高兴,咱的日子就好过了。
你吃熊心豹子胆了?太后什么态度都没摸透,你还敢想这事儿?廊下宫人都在传,云侯的病八成是太后吓出来的,你可拉倒吧。槐夏觉得秋宁失心疯了。
罪魁祸首是你口无遮拦的妹妹,她若没把云侯留宿的事说漏嘴,你我何至于此!秋宁愤然回了槐夏一个白眼。
槐夏沉默良久:要不,试试?哄哄云侯?
附耳过来!秋宁朝人招招手,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朝阳爬上柳梢之时,云葳大梦方醒,已然退了烧,却依旧无精打采,靠在床头不动。
舒珣派人探了多次,都未见云葳开门,只得带着狐疑亲自登门来瞧。
桃枝听得敲门声,赶忙去查看,见到来人却愣了:您是?
吾来找云侯,她可在?舒珣微微莞尔,话音轻柔。
云葳听到话音,眉心一皱,胡乱裹了外袍,趿拉着鞋子迎上来,朝人拱手一礼:
您请进,下官偶感风寒,衣衫不整,失礼了。
桃枝见云葳起身,甚有眼色的给人备茶去了。
怎就染了风寒,可是着凉了?舒珣颇为关切:吾来得不巧,扰你休养了。
昨日吹多了风,今已无事。
云葳敛眸低语,给人递了热茶:云葳惶恐,您亲临此处,是为何事?
说来,确有小事请你帮忙。
舒珣抿了口茶,转眸笑看桃枝:烹茶的手艺真好。
陛下昨夜突然要归京,你也知,帝王銮驾不可擅动,臣下都得筹备。吾劝不住,众人皆言你圣眷正隆,出言想是管用,去劝劝?
闻声,云葳一口茶错入气道,呛得咳嗽不止。
她小脸憋得通红,捏着丝帕朝人长揖一礼:王上抬举了,臣无能,恐怕做不到。
舒珣容色一僵,摩挲着茶盏讪笑道:无妨,是吾唐突了。你好生歇着,晚些吾着人送根老参来。
送走了舒珣,云葳长舒一口气,暗道洛京的风水与她不合。
舒珣揣着满腹疑惑离去,正好撞上了鬼鬼祟祟的秋宁和槐夏,二人推搡着入了云葳院中,表情很不自然。
见到舒珣后,二人尽皆一愣,慌乱俯身见礼,一点御前之人的稳重都没有。
舒珣愈发狐疑,快步离了这个是非地。
槐夏与秋宁鼓足勇气去推云葳的房门时,却撞了一鼻子灰。
桃枝自门缝瞧见她们,反手下了门闩。
主仆二人窝在榻上一声不吭,装作沉溺梦境,只管躲清静。
秋宁和槐夏耗了一刻,见云葳铁了心不开门,再不甘也只得离去。
行至院门,好巧不巧撞上了太后一行人,吓得她们屏气凝神地俯身见礼。
太后一愣:皇帝出去跑马了,你二人怎未跟着?
两人面面相觑,鬼知道文昭去了何处。
还不去!太后话音陡然凌厉,吓得两人撒丫子就跑。
太后至!
门外刚安静不过须臾,内侍一声嘹亮的通传入耳,令云葳彻底崩溃,欲哭无泪地下了床榻。
臣参见太后。云葳俯身在地,将头深埋于袖间,极尽恭谨。
地上凉,快起来。
齐太后伸手去扶她,柔和语气里满是关照:听闻你病了,可好些?吾带了御医来,给你看看?
云葳腹诽,太后和文昭一样,喜怒皆是逢场作戏,变脸信手拈来,她可不敢信。
臣无碍,不敢劳太后挂心。
都下去。太后拂袖屏退了随侍,握住云葳的手,将人拉去了床榻上,与人并肩而坐,昨日吓着你了?
云葳卡在床榻的边沿,慌忙摇头。
昭儿与吾闹了一通,怪吾难为你了。
太后扶着她的肩,柔缓轻语:吾不该偏听偏信,让你们君臣离心生了嫌隙。她去了城郊跑马,那儿有处别院景色很美,外面山里各色野物种类繁多,吾送你过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