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妾有失远迎,请您见谅。宁烨欠身一礼,您这便要走吗?前厅备了茶点, 您可要
不了, 孤和云葳先回去, 她的东西劳桃枝晚些带去孤府上吧。
文昭眼底满溢笑意,转眸轻拍轮椅扶手,云葳, 不和你母亲说句话吗?
云葳叉手一礼:夫人,近来多有叨扰,给您添麻烦了,今日惜芷便回殿下府上,多谢您照拂。
文昭听见这番疏离言辞,不由得拧了眉头,将探寻的视线落去了宁烨身上。
嗯, 宁烨淡然一笑,似是习惯了云葳的态度, 并无丝毫意外或失落:好生随侍殿下,要守规矩。
文昭悄然敛眸陷入了沉思,云葳对生母的态度尚且如此淡漠,遑论自己这个跟她无有关系,半路相逢的陌生人呢?
先前云葳会为她垂泪,想是有真情实意的,可她险些把小东西的心给伤个透。
云葳推着文昭直奔府门,再未多说一字。
马车上也是相顾无言,确切说,是文昭看着她,而她紧盯马车的地毯出神。
云葳能改变心意,一方面是因文昭敢于承认过错,纡尊降贵来府上接她;另一方面,是怕了文昭想一出是一出,言说她不愿做属官,便颁道令旨认她做妹妹。
她委实怕了文昭的好心,只得就范。
文昭带着云葳搬回了府上,可这人住了一个多月,却再未涉足她的寝殿一步。
即便文昭出言做请,云葳也会找了由头避开,只在书房和公务区活动。
时近年关,府上有些冷清,籍贯在他乡的属官都休沐准备过年去了,余下的人寥寥。
文学一职,掌教勘典籍与侍从文章。
文昭数月称病,府中少有公务,云葳就是个闲散的读书人。
腊月二十九,辞旧迎新的前夜,秋宁敲开了云葳的房门:
殿下请您过去,跟婢子来吧。
云葳望着外间幽沉的夜色,诧异发问:可知是为何事?天色不早,不便打搅殿下。
您去了便知,请。秋宁执意卖关子,云葳无奈,只得裹了氅衣跟上。
兜兜转转的,秋宁把她引去了文昭的寝殿外,云葳看着眼前的回廊,脑海里涌现了些许不算美妙的回忆。
秋姐姐,我突然有些眩晕,先回房了。云葳的谎话张口就来,转身便要逃离。
秋宁自不会让人走脱,反手拉住她的后领,将人强拽进了寝殿:恕婢子得罪了。
云葳一脸无可奈何,站在寝殿外间的门边,半步都不想往前。
大殿内只有文昭一人,此刻正坐在长桌前眉眼弯弯地端详她:过来坐,陪孤用膳。
云葳抬眸瞄了一眼,长桌上堆了满满的珍馐美馔。
她一时有些错愕,难不成是她记错了时日?除夕夜不是明晚么?今夜怎会吃得如此丰盛?
今日是孤的生辰,给个面子?
文昭耐着性子跟人解释,随手拽出身侧的椅子:再拖,菜都冷了。
云葳一愣,竟是生辰吗?
堂堂长公主的芳辰,却过得如此清寂,她心头一软,快步近前,垂眸低语:
殿下恕罪,臣不知此事,没能给您备下贺礼。
无需贺礼,你人在即可,坐。文昭话音轻柔,给她夹了片羊肉:
说来,这是孤第一次只身在外过生辰。明晚,也要如此守岁了。你明日可要回宁府?
谢殿下,云葳微微颔首,试探着询问:臣可否留在您府上?
文昭颇为意外:怎得,不和家人团圆,倒要守着孤这个外人了?宁夫人会寒心的。
臣不太适应节庆的热闹,还是不搅扰夫人的好。
云葳实话实说,心头空落落的,自打有记忆起,往年除夕,她都会陪着林老,但今年,她心头的牵挂再回不来了。
文昭被她勾的也有些落寞,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想念大兴宫的皑皑白雪,想念齐太后和两个幼妹了。
宁府人少,不如明日孤将她们接来府上,一道热闹热闹。
文昭扯出了一抹笑靥:吃菜,愣着作甚?这满桌佳肴,就没有合心意的?
经不住文昭的催促,云葳拎了食箸,将羊肉吞入了口中。
跟文昭同桌而食的氛围有些微妙,她觉得该说些时兴助兴的话,可从无经验的她,又不知如何开口才不算唐突。
你这是有食不言的规矩?文昭见她沉默,便出言凑弄。
不没
云葳尴尬地红了脸,硬着头皮找话题:往年殿下过生辰,是否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