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别骂了。云葳嘟着小嘴下了床,我我去找那女魔头就是了,给我更衣吧。
桃枝给人整理着官袍的腰带,开解道:
别太往心里去,以后你是要考功名,堂堂正正做大官的。这就是个练手的小事,自在些就是了啊。
云葳闷闷的点了头,她从未料到,逼迫她走出心结,往前迈一步,身披官服的人,竟是文昭。
大魏科举不论出身,年岁在七至五十五岁之间都可应考。先前林老劝她去试,她从无勇气真的立身科场。
也因此,林老直到西去,都未曾见到云葳考个功名来证明自身的实力,成了毕生的遗憾。
走了。云葳别了下耳后碎发,转了身就去扒门把手。
不吃早饭了?桃枝不无疑惑的在后唤她。
云葳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她才没胃口。
不过半刻光景,云葳便现身于文昭房门大开的书房屋檐下。
晨起的微光笼罩着瘦弱的小丫头,令文昭有些晃神儿。
进来吧。文昭见人规矩的候在回廊处,语调轻柔的唤她:
来得挺快,秋宁方才分明说,你刚刚还在赖床。
殿下恕罪。云葳快步近前,将身子弯成了虾米模样。
一阵瓷盏碰撞的脆响自上首传来,文昭幽幽出言:
今早的燕窝放了太多糖,孤不喜欢,你吃了吧。
云葳有些懵,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不是来当值吗?任务是吃燕窝?还是甜甜的那种?
文昭见她傻乎乎的杵着不动,淡淡道:
孤得给你立个规矩,以后孤有令,你若让孤重复,自去廊下跪上一刻自省。听明白了吗?
云葳一惊,这算是下马威吗?她慌忙出言:是,臣女谨记。
还愣着?该做甚?文昭忍住自己的急脾气,瞧着依旧呆愣的云葳,一脸的无可奈何。
云葳听着文昭凌厉的话音,胸口一紧,脚步匆匆的跑去了廊下,掀起衣裙就跪了下去,那叫一个乖。
文昭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愤然给了书案一拳头,扬声质问:你脑子扔床上了?!回来!
云葳被文昭彻底折腾糊涂了,战战兢兢的爬起来走了进去,在文昭犀利如刀的目光注视下,十分不自在的伸手探上了那碗燕窝,小眼神儿胆怯的瞄着文昭的反应,生怕自己再会错了意。
文昭咬着后槽牙,脸色铁青的抱臂靠着椅子,微微阖眸轻叹,心中暗道:
自己有这么吓人么?难道不是云葳的脑子有毛病吗?
等着云葳慢条斯理,一声不敢发的闷头吃完了燕窝,文昭才睁眼瞧她,沉吟半晌,无奈吩咐:
自去找长史寻两本书读,今日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云葳撒丫子就跑,溜得比兔子都快。
磨合
朝阳爬上树梢,麻雀啁啾不休。
桃枝瞧见捧着书卷回来的云葳,一脸诧异:怎这么快就回了,有半个时辰吗?
云葳美滋滋的低语:她把我赶出来的。
桃枝撇了嘴,第一日就被赶出来,您还笑?您做什么就惹恼她了?
吃了碗燕窝,没了。云葳随口回应,还补了一句,不是我抢的,是她让我吃的。
桃枝五官扭曲,对这二人的行止皆是满头疑惑。
选了个典签命人吃燕窝,文昭实在奇怪;而云葳惹恼了上司却乐呵呵的回来闷头读书,更让人费解。
她想不通,索性收拾着云葳的衣衫,抱着木盆去做家务了。
彼时文昭还在书房吹胡子瞪眼,秋宁有些无奈的劝她:
殿下何必自寻不痛快?婢子瞧着云姑娘的性情不好相处,跟您怕是合不来。左右人在您手上,有无属官的名分,云相行事都要忌惮一二。
孤拿她牵制朝堂只是一方面,给她官位,是有意试试她这个人,到底是林老的门生。文昭微微阖眸,招手唤着秋宁:
大清早的让她气得头晕,你来给孤按按头。
苦了殿下了。秋宁不无疼惜的边给人按摩,边提议:
要不,您把事情给她拨下去,别让她来您这?
文昭侧目,睨了秋宁一眼:孤还拾掇不了一个毛丫头了?午后把人叫来,把孤气个好歹,她休想躲清静。
秋宁咬唇憋笑,心道自家主子是和云葳杠上了。
未及午后,宁烨便风风火火的跑来了文昭的府上。
槐夏将人领进了文昭的书房,见宁烨主动前来,文昭有些纳闷儿,夫人缘何来此?
殿下,妾想起一事。
宁烨微微欠身:云葳明面身份是余杭云家的女儿,父亲身殒,她不现身,外间难免生出非议。您此刻给她官职,更不妥当。
孤派人放出消息了,言说她叔父多年待她不好,逼她幼年出嫁,令她一早与人决裂,何须再顾及这些事?
文昭闲庭信步的踱到了房门外:边走边聊?
宁烨一时语塞,未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