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恰巧是云谨赢了,也能替祀己拔掉成帝路上的一个威胁。
有利而无害。
可云祀己却没能看出自己的此番用心良苦,当真只看到了表面。
虽然祀己孝顺懂事,可这帝王心术…还是太不精通了些。
也罢,若能掌控良将,何需亲自征战沙场。
如此一来,便换个方式推波助澜吧。
“如今也关了谨儿两三日,祀己找机会去看看他罢。顺便可以同他透露些今日祀己与朕间的谈话内容……”云墨笙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叫他安心。”
除去早朝时那点不适,云墨笙自觉气力已经好了很多。
看来太医署配的新药,已经起了些效果。
既然已经动云谨不得,便将他在皇宫中拘上几天,之后再卖太子一个面子。
也好让云谨对太子再多上几分忠心。
云祀己垂眸立在一边,从云墨笙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中,觉出些特别的意味。
这其中,应该还藏有什么他未能参透的更特别的含义。
不过能确定的一点是……
父皇已经不打算再动云谨了。
如此便好。
***
推开房门,嗅得到淡淡的檀木香气。
云谨正坐在桌案旁饮茶,即使知晓她正被软禁着,也仍然气定神闲得仿佛在自己的王府中般。
全然不担心自己接下来将会有面临什么危险的可能。
或者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超出她的预料。
云谨自入宫前的那刻起便已知晓,自己其实是安全的。
不然她也不会直到如今还安然地坐在这里喝茶,而是早已身首异处。
毕竟,她现在仍然有着利用价值。
“谨弟放心,孤已经见过父皇了,探他的口风应该迟早都会将你安然无恙地放回去。”
云谨并未多少欣喜之意,只不冷不淡地回道:“那便在此多谢皇兄了。”
云谨虽然辅佐于云祀己,但对他的态度却既不毕恭毕敬,也不多加亲近,反而随性自然的同时还带着一点冷淡疏离。
云祀己早已习惯了对方的这副样子,也知晓不能将云谨与那些选择依附自己的谋士一概论之。
“云睿此次竟然会冲着你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云祀己沉了眸子,如今这新仇旧恨已经不能不算。
相比之下,云谨却风轻云淡得多,“他将目标定在我的身上,是因为已经知晓了我其实是站在东宫这方的人。”
云祀己心中难免添出几分惊诧:“他如何会……”
“皇兄可还记得,前些日子你曾来府中拜访过我?”
“自然记得。”云祀己有了个隐隐的猜测,“他便是由此推测出来?可……”
可那几日去往谨王府中拜访的势力不在少数,就连云慎也不例外,对方又是如何能如此断定?
云谨为之淡然一笑,“自然是因为这些人当中,只有皇兄你一人是亲自来的。”
原来此次致使云谨陷入险境的人,其实是他。
云祀己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懊恼。
“不过睿王倒是聪明,明白应只咬准一个不松口,也免得会四面受敌。”
她本以为睿王接下来会将目标转向别处一阵子的,没想到最终还是放在了东宫这里。
他如此这般,让人有些难办。
不过……
如今看来,她需要着手除掉这个隐患了。
云墨笙想让自己成为太子手下的一把利刃,可她…不是本来就是吗?
云谨的心思微转,举起茶杯送到嘴边时,轻轻地哼笑了声。
少不得让她再费些心力。
已近亥时, 宫内寂静。
云祀己又同云谨闲谈了几句,思忖着时候不早了,也不欲打扰这人休息, 便主动告辞准备离去。
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好,随后起身,欲行时突然想起了些事情,“谨弟放心, 孤已买通了这阁内的几个负责当值的丫鬟和太监。你最近若有什么所需,直接与他们说便是。”
云谨颔了颔首,也跟着对方起了身, 同时应答道, “劳皇兄费心。”
云谨顺势送云祀己走了出去。
该就此回去时, 她却犹疑了会儿, 试着向守在门外的那名小太监问了声,“殿内闷了些, 本王可以在外面待一会儿吗?”
小福子得了问后, 连忙向她点头, “没问题的, 想待多久都行, 王爷您请随意。”
只要不出这听竹阁, 行动并不受限。
云谨便轻撩衣摆,在台阶上坐了会儿。
今夜是半月, 弯弯地挂在天边,四周零零散散地围着圈星, 映得地面都有些亮。
云谨的喉间泛起几丝痒意, 便不受控制地咳了两声, 下意识以手轻掩。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似乎挺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