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住身体的体重保持不倒之外,她的脑子都一片空白。
苏九音走上前去,弓着腰仔细的看着已经半昏迷的萧真真,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她轻轻的将手搭在萧真真的肩膀之上,一道细如小蛇的电流隐秘的在萧真真的身体内肆虐,让几乎失去知觉的萧真真瞬间清醒。
“苏九音!”萧真真的声音断断续续,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这个名字叫的完全。
“咦?原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还想着不知道你再见到萧竹和萧亦儒的时候能不能聊到一块儿去,有没有共同语言。比如,萧竹是中了能让人僵直的毒药而死的,你作为他最疼爱的女儿。现在也同样体会到了僵硬不能动弹的滋味,想必他很欣慰。”苏九音语气很慢,就像是幼儿园的教师在给小朋友讲故事一样,声音轻柔而缓慢。听起来充满了磁性。
萧真真只觉得身体又更加僵硬了一分,有些发紫的脸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九音,咬着牙道:“你很……开心吗?你的那个老奴惨死,让你少了……不少的后顾之忧,你……当然开心。苏九音,你也不过如此,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在人前装着好人,其实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现在。你的累赘死了,你一定在心里……偷着乐吧……”
苏九音却并不生气,连面色都没有变过一点。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对于宽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与宽伯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那些对宽伯的敬爱之情,从头到尾都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
宽伯照顾原身多年。在苏家这样的家族里。就是这么一个老奴外加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在母亲死了,父亲不闻不问,哥哥又烂泥扶不上墙的环境下,艰难的活了下来。
可以说,在原身的记忆中,宽伯这个人。比起父母都还要亲近。
可是这一切本都是与她无关的。虽然她接手了原身的身体,接手了原身的记忆,理应连她的感情、仇恨全都一并接过,替她也替自己好好的活着,可是,要一个外来人轻易的融入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与陌生人相亲相爱和睦相处,本就是一件不轻松的事。
她对于宽伯的感情,仅仅只限于她被苏寻赶出家门时这个老奴的不离不弃,被萧家追杀时这个老奴的生死相随。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愿意将这个当时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当做亲人。可是她这样想着的同时。心底却还有一个很理性的声音在告诉自己,宽伯之所以对她好,那是因为他以为她还是从前的苏九音。如果让宽伯知道他疼爱的小姐已经换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不相干的人,那么,他或许会恨她,恨她夺走了他小姐的性命。
经历过这么多,她知道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宽伯这个人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因为他只是一个不能修仙的普通人,会生病,会老死,也容易被人欺负。以后无论你走到哪里,你总会担心他,挂念他,这样的羁绊,会成为一道无形的枷锁,也容易成为别人威胁她的目标。
你看,楚秋不就这么做了。
现在想想,她没有因为宽伯的死而松一口气,可是除了愤怒,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一些什么别的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她对宽伯是敬爱的,却也是矛盾的。因为她不是真正的苏九音,这就是横亘在她和宽伯之间最大的障碍。
而现在宽伯死了。她似乎不用再担心有朝一日宽伯知道她不是真的苏九音,只是个冒牌货后尴尬的对视,从另一重角度来说,或许她也确实是松了口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少了一个后顾之忧而松了一口气,所以,你尽情的说,我都听着。”苏九音干脆大方承认了,反而让萧真真这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各种憋屈。
“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没有杀了……苏清华吗?我还以为,你对待一个老奴比你的亲哥哥还亲,没想到……始终是血浓于水,不忍心下手吗?”萧真真一脸的讽刺掩藏在满脸的青紫之中,嘴里时不时哈出的冷气让看热闹的人都觉得似乎有些冷。明明此时阳光正好,可萧真真的状态却如置身于极地的寒冰之中,苦苦的支撑着。
“你想激怒我?”苏九音歪着头似乎是在思考,嘴角上零星的笑意正表明着她并没有被萧真真的话所激怒。
“激怒你?”萧真真一脸怨毒的说:“还用我……激怒你吗……当初你逼苏清华写下休书……丢到我脸上……羞辱我,这份仇恨,我一辈子都记得!可是……那又如何?你逼迫苏清华休了我……可到头来,那……那始终不是他的本意……只要我勾勾手,他还不是……屁颠屁颠的继续……跟在我屁股后头,像个奴才……苏九音!你的哥哥就是个废物!他就是个废物!跟他流着同样血液的你……也一样是个废物!哈哈哈哈哈!废物!你是废物!”
苏九音看着萧真真一脸的狰狞,心中却有点悲凉。这本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只可惜。没有一个人好好的教导她做人的道理。
如果当初萧真真没有拿手指着她的额头羞辱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