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叹了口气,罢了,到时候再要回来吧。
师钰宁万分不舍地解开了腰间的香囊,轻轻放在了宫人端着的琢盘里。
宫人满目的感激,松了口气,赶忙端着东西往上首的太子妃跟前去。
师钰宁也随着那香囊的移动,目光看向了上首的位置。
今年的春蒐,皇帝身子抱恙,帝后未能参加,是有太子代为出席。
太子身子也不好,所以最后这春蒐就由太子妃全权操办。
太子妃谢昭然出身三朝元老谢国公府,家世显赫,一门忠烈,谢昭然本人也是,自幼被其皇后姑母养在宫中,一举手一投足尽显天家气势。
她今日未穿繁复的宫装,身着一袭正红色骑装,瞧着样式简单,却剪裁得体,衬得人身量纤纤肩宽腰窄。
那劲瘦的腰间,未用寻常女子爱用的缎带,用的是皮质的腰封,更显得人身姿挺拔。
乌黑的秀发高高束起,鬓上未有任何装饰,整个人透着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她神情肃穆地瞧着宫人们将收上来的香囊摆置于她的面前,接下来按着规矩,需要由她亲自给香囊系上铭牌,再交于宫人去将彩头悬挂。
师钰宁瞧见她那修长的手指,动作优雅但速度不慢地将面前的香囊一个个地系好铭牌。
她的香囊收的晚,排在了最后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前头这些香囊让谢昭然有些累了,师钰宁觉着,她在系最后她那个香囊的时候,时间比前面的都要久。
师钰宁瞧见那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在她那灰扑扑的香囊上几个回绕,给穿上了一条红色的丝线,又扯着丝线另一个穿过木质的铭牌,再优雅又果断地打了个结。
然后又打了一个结。
师钰宁挑了挑眉,她觉着太子妃给她这个香囊系绳子的时候最为小心,她看了眼她那边角都褪了色的香囊,眼中闪过了然。
怕是她这香囊瞧着最为破旧,太子妃担心弄坏了。
她这人倒不似她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清冷。
师钰宁想到她刚来上京的时候,听到的传言,说谢昭然这人为人高傲,仗着家世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传言倒也不虚,她被迫在宫中学规矩的那一月,谢昭然见着她向来是当没看见的。
半年前太子病重,谢昭然应了皇家要求,入东宫冲喜,在那之后,她就从未见过谢昭然了。
今日再见,谢昭然倒是有些不同了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师钰宁也说不出来。
在她思索间,谢昭然已经将东西交给了宫人,宣布活动开始。
本就喧闹的围场,响起阵阵穿透云霄的欢呼,瞬间如沸水入锅般热闹了起来。
“谁也别跟我抢,李小姐的香囊是我的!”
“这可说不得,猎场之上,但凭本事。”
“就是,李小姐可是上京第一美人,凭什么就归了你了!”
彩头一挂出去,场内被争抢的最热烈的当属李太师的孙女,郎君们互相挤开对方,想要先射箭拿下李小姐的香囊。
除了她的彩头前簇拥着许多人,还有王尚书的女儿也不遑多让,那也是个数一数二的美人。
她俩的香囊都在比较中间的位置,所以这些争抢的人都聚集在了比赛要求站的那根红线中间一段的位置。
师钰宁很快就明白了,那些香囊是挂在同一根绳子上的。。
越是中间,绳子晃得越厉害,难度就越高。
所以就把这些人气贵女的香囊放中间,好叫这场活动增加难度,更有看点。
师钰宁往两边看去,想瞧瞧她的香囊被系在了何处,左边角落看了眼没有,目光又转到最右边,也没有。
她有些好奇,仔细地从右往左瞧,等到了正中间,就看见了那只毫不起眼灰扑扑的香囊在风中摇晃。
它挤在李小姐和王小姐的中间,身处最中间位置。
师钰宁瞪大了眼睛,惊讶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抻着脖子又仔细瞧了眼,还真是她的香囊。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为何会在最中间?
师钰宁转头往最上首看去,太子妃端坐在上首,目光遥望远处,师钰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是那绳索中间位置。
师钰宁满心的疑问,这是巧合,还是谢昭然刻意为之?
就在这时,煜王换了一身骑射装,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气势凌人地从远处走了过来,堪堪停在了红线中心位置。
他身边的侍卫,一个个拽开了在红绳前碍事的人。
“都滚远些,别误了煜王射箭。”
师钰宁心道不好,刚才看见煜王走了,还以为他是不感兴趣,自行去狩猎了。
如今瞧着换了骑射服,那手上的弓箭也是一等一的好弓箭,倒像是特意去准备,志在必得一般。
“二皇子这弓瞧着可是上品,今日怕是有备而来,不知道二皇子瞧中的是哪家姑娘啊?”
一旁陈御史家的公子大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