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泛收到消息,立马带人前去,当时恰好顾泽溪也在将军府,便与她一同去。
即墨在晟国的最东边,快马加鞭也需十日才能赶到。
秦泛担心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突然又消失了,更是一刻也耽误不得,只用了九日便赶到了即墨城外。
即墨有一个有名的道观,名叫遇真观,孔亦明云游至此处,与观中道长交谈颇深,便在此处闭关,这一闭便是七个月。
他才刚下山,便被墨音楼的人发现,此时正住在泛兰舟酒楼中。
秦泛不敢耽搁,立刻赶往泛兰舟酒楼,她将找楚兰舟的希望,全部寄予在孔亦明的身上。
只希望能不虚此行。
以命抵命
秦泛和顾泽溪刚进城,泛兰舟酒楼的掌柜便命人候在门口,自己也时不时去门口张望。
道长呢?秦泛从马上一跃而下,将缰绳甩给门口的小二,直接向酒楼中走去。
掌柜从酒楼中迎面走出,向两人抱拳行礼,面上带笑道:
道长在二楼雅间,今日一早便让厨房备好了酒菜,说是今日有贵客会来。
秦泛顿了顿脚步,侧过身望了掌柜一眼,又加快了步子。
触上秦泛眼神的那一刻,掌柜整个人直接僵住了,那双眼睛虽然平静无波,却如一座深不见底的黑潭般令人心底生寒。
秦泛走到雅间门口,理了理衣襟,这才抬手敲门,一快两慢,连续敲了三下。
请进。
房内传来应声,秦泛推门而入。
孔亦明一身道袍,白发白须,手中拿着一柄浮尘,闭目安静地坐在桌边,桌上摆了五盘菜,菜上依旧冒着热气,应是刚上不久。
桌上摆了三副碗筷,道长似乎料到她们会来一般。
坐。孔亦明见到秦泛和顾泽溪,站起身,抬手比向桌边,请两人落座。
道长。秦泛走向桌前,恭敬地向道长行了一礼。
先坐下再说。孔亦明向两人点了点头,率先坐了下来:
你们赶了一路,不宜吃多,这些菜比较清淡,先吃一点垫垫。
秦泛此时哪有什么胃口吃饭,恨不得立马从道长的口中知道楚兰舟的下落。
放心,吃一顿饭耽误不了什么。孔亦明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藕片放入碗中,安静地吃饭。
秦泛也只能暂时压住心中的急切,认认真真地吃饭。
不知是饭菜太过清淡,还是秦泛没什么胃口,每道菜尝起来,都味同嚼蜡,不过这也的确是她们这几天吃的唯一一次热乎菜。
三人同桌用饭,未说一句话,整个房中只有碗筷相碰的清脆声。
饭后,掌柜又亲自送上茶和瓜果甜食。
顾姑娘,听说即墨有近七成的商铺是泛兰舟名下,此时知道你来即墨的掌柜尚且不多,你不如去查一查店里的账,说不定能查到往年查不到的东西。孔亦明挥了挥手中的浮尘,笑着道。
顾泽溪显然一愣,她知道道长的意思,是想让她回避。
可这话说的,好像即墨这边的铺子隐藏了什么大的问题一样。
你先去吧。秦泛也对顾泽溪道。
好,一会儿我再回来找你们。顾泽溪点了点头,她也想让道长算一算她和秦逸的缘分。
顾泽溪走后,秦泛立马迫不及待地问道:道长可知道楚兰舟此时在何处?
这句话她在心里压了整整十个月,今日终于说出了口。
她虽然从未停止过寻找楚兰舟,但这句话却不曾对旁人说过。
她只是回到了她该回去的地方。孔亦明深望秦泛一眼,像是看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秦泛躲开孔亦明的目光,心尖一颤,又问道:道长这是何意?
你知道我的意思。孔亦明并未和秦泛打哑谜,又直言道:
终有一日,你也会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我该回的地方何处才是我该回的地方秦泛喃喃道。
是那个破旧的小屋,还是忙乱的警局?
秦泛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何处是现实,何处又是梦境。
她现在又是在何处?
秦泛闭上眼,脑中闪过万千画面,记忆却越来越混乱。
孔亦明叹了一口气,捏住秦泛的手腕,微微用力,秦泛猛得睁开双眼,眼中一片猩红,泛着寒意。
她怎么会回去了?秦泛慢慢冷静下来,神色也平静了许多,却明知故问道。
人只有在死后,才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她们身上的伤口虽然会愈合,但是从最初的瞬间愈合,到后面的一个时辰、三个时辰,才能愈合。
若是身体一直愈合不了,又或者身体已经不存在了呢?
孔亦明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未回秦泛的话。
楚兰舟既然能凭空出现在这个朝代,即便是身死,可依旧能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
决定她是否出现的,一直是秦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