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泛从秦海的手中接过账册,厚厚的一本,价值千万。
每年户部拨下来的赈灾款,一半给了杨大人,两成用来打点上下的官员,我留下了两成,余下都用在了百姓的身上。秦海道。
但是赈灾银我一分也没花,全在这儿了,官账上的金额缩减十倍,便是真正的开销。秦海当初也是为了方便做账,才直接翻了十倍。
修堤款我也只拿了两成,其他的都给了花大人。管大人是花大人的人,我不敢得罪,当初建堤也是由管家的人负责,大部分的建堤款也被他们私吞了。秦海想了想,又补充道。
好。秦泛点了点头,又道:你收拾收拾,与我一同回京。
啊?下官为何要去?秦海原以为他只要认罪就没事了,依旧留在滁州做他的刺史,怎么还要去京城?
你知道你犯下的是何罪?秦泛道。
死罪,可我主动认罪,又交代出这么多人,早已足够功过相抵了。秦海说的话完全是按照之前安玉怀教他的,他也深信不疑。
能不能功过相抵,还需看陛下决断。我已上奏陛下,陛下让你回京述职。秦泛这么说,其实已经直接告诉秦海,他即便事去了长临,也会无罪,否则怎么会是述职。
不过秦海不知是不是太过紧张,却没听懂,以为即便他认了罪,也终究难逃一死,不过是死得体面些。
可师爷说他不会有事。
秦海一面恐惧着死亡,一面挣扎着他不会死,竟生生地晕了过去。
秦海直直地倒在了秦泛的面前,把秦泛吓了一跳,秦泛走到秦海的面前,慢慢地蹲下,道:秦海。
秦海一动不动,秦泛这才意识到不对,忙朝着门外喊道:来人。
门被打开,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楚兰舟。
怎么了?楚兰舟刚听到秦泛的声音,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忙放下手中的事跑过来。
好像是吓晕了。秦泛凑在楚兰舟的耳边轻声道。
其他人进来后,秦泛道:你们把刺史大人扶回去,找府中的医师给他看一看。
是。府中下人架着秦海,慢慢地退回书房,刚离开书房的门,便迅速往外跑。
这可是他们的刺史大人,他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估计都得赔命。
姐姐说了什么,竟把他吓晕了?楚兰舟好奇道。
哪儿是我的话吓着他了,分明是他自己不知脑补什么了,把自己吓晕了。秦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小的人。
对了,三日后我们便要返京,秦逸呢?秦泛道。
既然滁州之事已经尘埃落定,秦泛也不打算久呆。
堤坝再用一年便能修完,她带来的其他官员也只用留下一年,待堤坝修完便可回京。
秦逸却不同,秦泛不知她会在滁州待上多久。
秦逸明日会回来,你问问她。楚兰舟道。
秦逸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除了刚开始几天,楚兰舟再也没问过墨影殿的事。
昨日她刚传了信来,说是找到了和秦泛相像的人,让她们看一看。
秦泛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楚兰舟让秦逸去找一个与秦泛相像的影子,其实那个影子根本不用找,她身边的其中一个暗卫,便与秦泛有五分相像。
但是秦逸并未告诉楚兰舟,反而发动墨音楼所有的人去找。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影子未来终有一日会死,她不想让她死吧。
那个暗卫是秦逸未回到秦泛身边前偶然遇到的,也是她救下的。
或许是因为那张与秦泛有着五分相像的脸,秦逸对她与其他人都不同,亲自教她认字,教她武功。
相处了这么多年,秦逸发现她对她好像越来越不同,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失控,所以秦逸便将她调离了身边。
直到她回到秦泛身边之后,将她给了楚兰舟,她才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不忍心看到她做别人的影子。
好在墨音楼的人遍布各地,这个与秦泛相像的人,也终于让她找到了。
巧合的是,那人也叫秦泛。
同名同姓,甚至长得也一模一样,就是怯懦了些,沧桑了些。
以后你叫秦芝。秦逸打量眼前的秦泛许久,最后收回视线,垂眸道。
为为什么?秦泛虽怯懦,却抵不过心里的好奇,而且她感觉眼前的人对她没有恶意,便硬着头皮问道。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记着便好了。秦逸道。
可是秦泛垂在身侧的手,食指和拇指不断摩挲,支支吾吾着道。
秦逸对她的话毫不理会,指着桌上的衣服和首饰道:
秦芝,这是你明日要穿的衣服,明日我带你去见个人。
好吧。秦芝咕哝着,软软地应道。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她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再为了三餐发愁了。
这是秦芝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