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几人一起在泛兰舟用了晚饭。
顾泽溪向来是个话多的,去的地方也多,见识到的趣闻更是不少。
有她在,席间向来少不了笑谈,便是一向不苟言笑的秦逸,唇角也上勾了几次。
用完晚饭,顾泽溪和众人道别,背着包裹直接回家。
距离上次回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
虽然她与义父也常有信件往来,但她也知她的义父对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
尤其是刚刚席间楚兰舟对她说的话,她心中更是担忧。
顾泽溪在长临住的仍是之前的老宅,虽然她早已能买得起更大的宅院,但是她向来念旧,且这个宅子她们住了十几年也习惯了,两人也都不想换。
她便只请了一个厨娘和护院在家中,照顾她义父的日常起居和安全。
顾泽溪到家之后,敲开门,见护院神色无恙,便放下心来。
义父,我回来啦。顾泽溪依旧是身未到声先至。
顾父在房中正逗着鹦鹉,听到顾泽溪的声音,还以为是鹦鹉的学叫,又奖励它一根青菜叶子。
鹦鹉正吃着菜叶子,顾父又听到了一声:义父,我回来啦。
小溪?顾父这才反应过来,真的是他的小溪回来了,忙拿起拐杖,蹒跚着步子往外走去。
义父!顾泽溪看到义父,一把抱了上去,脸上明明是在笑,心里也高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留下来,今年我可以陪您一起守岁过年啦。
小溪真的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顾父抱着顾泽溪,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自从当年酒楼被楚兰舟买下之后,顾泽溪初时是跟在楚兰舟身边学做生意,后面能独立时,又在各地奔波。
在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除夕夜仍在外面赶路。
去年顾泽溪去吐谷浑,顾父便是一人过的除夕夜。
原以为今年还是一人,不成想她竟然回来了。
以后都在家和您一起守岁。顾泽溪这次发现义父的头发早已发白,身体也大不如前,走路更得依靠拐杖。
好!顾父连连点头,拉着顾泽溪便往房内走。
房内鹦鹉仰着头,把最后一片青菜叶子吃完。小脑袋转悠着,眼睛眨巴眨巴,突然开口:
义父,我回来啦。
义父,我回来啦。
顾泽溪望过去,竟发现一只绿色的鹦鹉,正望着他们。
这是我平日里无聊,养着来聊天解闷的。每日教它说话,也很有趣。顾父捋了捋胡须,一脸笑意,骄傲地向顾泽溪介绍:
它叫小宝,今年刚一岁,平日里我教它说了不少话,但是它学得太慢,这是它第一次开口。
那它以后肯定会说更多的话。顾泽溪的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可心里却泛起丝丝酸涩。
它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会说的话。
不知道义父背地里教它说了多少遍。
顾泽溪现在总算理解了楚兰舟的话,即便她的义父身体依旧健朗,可年龄越大越需要陪伴。
她该多抽些时间陪陪她的义父。
那是一定的,你小时候能开口说话会后,也是一日比一日说的话多。顾父此时俨然是将小宝当成一个孩子来养。
那以后我也多教教它。顾泽溪跑到小宝跟前,拿起桌上的一片菜叶子喂它。
你以后都不离开长临了?你那些生意怎么办?顾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桌前,抓起一把小麦粒,放入小宝的碗中,状似不在意地问道。
不离开了,东主让我以后都留在长临,我能抽更多的时间陪着您啦。顾泽溪咧开嘴,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好好好,到时候招个婿,再生几个孩子,家里又热热闹闹的了顾父原以为他这辈子可能无法体验儿孙绕膝的晚年生活了,没想成还有机会,心里更是高兴。
这个这个以后再说哈,时间不早了,义父早点休息,我赶了几天的路,也先去睡了哈。一提到这个话题,顾泽溪不好直接拒绝,便直接躲。
好,你先去好好休息。顾父原以为顾泽溪是害羞,心里乐和,以后再有媒婆上门也不急着拒绝喽。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的终生大事可得好好挑选挑选。
顾泽溪庆幸她逃得快,她对成婚之事向来毫无兴趣,孩子更是烦得紧。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可能还去生个孩子?
况且她现在最最最大的兴趣秦逸,她非要把这个大冰块化了不可。
秦逸从吐谷浑回来之后,秦泛也没再给她安排其他的事,只让她在泛兰舟好好休息,一切等年后再说。
秦逸住在泛兰舟酒楼,恰好在苏钰房间的隔壁。
泛兰舟酒楼可短住也可长租,租住一年及以上算长租。
苏钰租了一年,秦逸直接租了五十年,两人初见便刀枪相见的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如今成了邻居,也成了互相的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