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两天,孟熙秋说的话和做的事情,终于让她在心里开始对比起孟熙秋和顾丛疏之间行事的方式。
顾丛疏说:“我走不动了。”
她说的是实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怎么醒来之后头更晕了。说了几句话之后更不得了,像是被人狠狠锤了脑袋一拳。那杯水现在洒在衣服上了,她也没喝到,嗓子还是干的。
讲话的声音都像是含了一把沙子。
许杏仁说:“走不动也要自己走,不然你想让我来扶你吗?那我们会一起摔在地上。”
她的脚还没好。
顾丛疏终于把手给松开了,许杏仁走到玄关处,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那个顾丛疏在前天就收进去的拐杖,连上面的棉穗都是前不久顾丛疏自己亲手换上去的。
许杏仁说:“走不稳你就用这个,刚好能用上。”
顾丛疏:“……”
她默默地接过了那根拐杖,无言以对,但又没有半点别的办法。
“回去休息。”许杏仁说,她站起身来,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下,没有再有什么犹豫,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和顾丛疏的房间,是这个大平层的房子里直线距离最为遥远的距离。此刻,顾丛疏再次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非得选择这个位置作为自己的房间。
其实,离许杏仁房间更近的那个二次卧更好一点。
她坐在沙发上捏着拐杖,无奈地等了几分钟,就没看见人出来,刚拿起拐杖要走,许杏仁又出来了。
顾丛疏惊喜的抬眸。
“你先别动。”许杏仁皱了下眉,指着顾丛疏脚底下的那一片狼藉,拿了扫把来把玻璃碎片给清扫干净,“抬脚。”
顾丛疏一下跌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许杏仁,也不知道许杏仁是什么用意。
许杏仁说:“好了。”
她不过就是清理一下卫生,作为曾经在这里居住了三年的女主人,她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接着,许杏仁就真走了,这下是真的进房间不再出来了。
顾丛疏:“……”
许杏仁进了房间没多久,就听见了顾丛疏慢慢地搀着拐杖回房间的动静。
没摔跤。
她放心了,于是去洗漱准备睡下。
躺下是躺下,思绪却躺不平。
顾丛疏今天难得的喝醉了,还对自己表现出了依赖。许杏仁安安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想着——为什么要这样。
非得要到自己已经离开了的时候这样。
许杏仁清楚自己的原则,到了离开前的那一天,是早已经做过好久好久的心理建设,绝不是突然为之,所以那种因为感动,因为对方的悔悟所以也回头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自然是会难过的。
难过的是为什么顾丛疏要到这个时候了才有这些改变,都太迟了。
深夜,许杏仁听到从顾丛疏那边传来阵阵咳嗽声。咳了好久,许杏仁迷迷糊糊的想着,是不是因为在沙发上没有盖被子睡觉着凉了?
已经立秋了,很容易有寒气。虽然白天还有阳光,但晚上的气温已经明显的凉爽了下来,不再有以前的那般闷热。
许杏仁听是听见了,但她很快又睡着。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也不该去对顾丛疏表达关心。顾丛疏是个成年人了,她自己总会照顾自己的。
顾丛疏这一夜却睡得很不好。
喝醉了酒之后,她的睡眠就会变得很浅,容易醒,睡眠因此断断续续。大概是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又嗓子干的直咳嗽。晚上一觉醒来看到许杏仁的时候感觉自己很头晕,那时候一直觉得应该是醉酒。
现在想想,可能是感冒了。
顾丛疏也不知道自己咳了多久,她也没出去倒水,觉得昏沉沉的走不动,后来也就这么睡着了。
早上,她是被闹钟叫醒的。
很累,但顾丛疏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开始洗漱,洗头发,顶着身上的酸痛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
然后,再次坐在了沙发上。她这次起来的很早,现在才六点多一点。
比许杏仁之前起来的还早,顾丛疏看了一眼,许杏仁的房门紧闭,说明许杏仁还没有出门。
太好了。
顾丛疏松了口气。
她醒来就给自己灌了两大杯冷白开,才感觉自己喉咙里的干痒稍微好了一点。第三杯准备下肚的时候,许杏仁出来了。
许杏仁已经穿戴整齐了,看着是准备出门。她的手里拿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早啊。”顾丛疏不经意地问,“你知道感冒了之后喉咙痛有点鼻塞要吃哪种药吗?”
“这个给你。”许杏仁这才伸出手,原来她手里拿着的就是一盒感冒药,“你就根据这上面的说明书吃吧。”
顾丛疏接过后弯起唇角:“谢谢。”
许杏仁摇头,她醒来之后还记得自己昨晚上老听到顾丛疏模模糊糊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