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说到这里苏樾影有些心虚:“我自尊心受打击,和她们说过应该是。”
“行吧。”
对于赵熙的反应苏樾影却很是意外:“你不生气啊?”
“生气啥?”
“生气我和老邓她们吐槽你啊。”
“这有啥好生气的。”春日的阳光明晃晃,晃得人眼花,赵熙趁着道闸杆落下的时间微微闭了一下眼,听到栏杆抬起才又睁开。
苏樾影从后视镜里观察赵熙的表情,看赵熙眼睛闭了一会儿,以为她是为了平复情绪,于是说道:“你要是生气了就直说。”
赵熙却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真没生气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苏樾影见赵熙脸上只有无奈不带气,这才感叹道:“你真的长大了。”
“什么?”这话却是让赵熙皱起了眉:“怎么突然说这个。”
“要是以前知道我跑去跟老邓说你的坏话,你非得炸了不可。”
“啊?我以前这么幼稚吗?”
赵熙觉得自己跟失忆了没两样,不记得老邓口中磨磨叽叽的苏樾影,也不记得苏樾影口中那个好像一点就炸的自己。
“算不上幼稚吧,”苏樾影却很是诚恳:“就是觉得你以前挺可爱的。”
“懂了,”红灯即将变绿,赵熙一边挂挡一边总结:“就是说我现在不可爱了对吧。”
“不,”苏樾影很是真诚:“现在的你很成熟,很可靠,比以前更好。”
赵熙没想到苏樾影会突然夸自己,有些意外:“你这么吹我的彩虹屁,你不对劲。”
苏樾影则表示自己不过实话实说,曾经的赵熙很可爱,现在的赵熙除了之外还很可靠,并非互斥,而是叠加的关系。
“那还是多亏你。”
“我?”这一次则是换苏樾影觉得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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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
赵熙将车稳稳停在停止线前,通过后视镜和苏樾影对视:“刚实习那会儿我还挺不适应的。”
她将那些“一点就炸”的行为归类于有些激烈的情绪表达。
虽然在职场上的“一点就炸”和平日语苏樾影或者家人相处并不相同。
和家人相处是恃宠而骄,在工作场合剧烈的情绪表达大多是因为同事们说话总是一句话三道弯,弯弯绕绕令人疲惫。
学生时代的赵熙讲究一个有话直说,直来直往,毕竟她一直以来的信念都是任何人最重要的就是沟通,而沟通最高效的方式当然是坦诚和直接。
所以工作之后她不适应,不适应新的说话方式,不适应明明没有锅大家却像是防微杜渐一样提前甩起空气锅的行为。
而且那个时候她才是个实习生,连过了法考只等拿证的实习律师都不是。做没什么意义的脏活几乎是每个实习生的必修课,赵熙决定做律师而不是考公时就已经有了心理预期,只是那些日子远比她想得更难熬。
所以她实习那会儿所里的同事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但是她当时的老板却是很喜欢她这样没什么心机的性格。
“特别那会儿我跟着我师父做非诉,对企业的人更没办法有话就说。所以偶尔,当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时,就会猜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认识苏樾影时恰逢苏樾影初入职场,于是她轻而易举就将苏樾影当成了榜样。
“我会怎么做?”苏樾影很是意外。
“就……”赵熙搬出了曾经徐泽岚告诉她的理论:“大学生刚工作不都是小猴子学做人嘛,我也找不到其他参照物,所以你就成了最好的……”
说榜样并不严谨,赵熙搜肠刮肚终于找出来个合适的形容词:“参考对象。”
大一到大三她都深度和苏樾影“厮混”在一起,在学校里也没认识什么稍大一点的学姐,父母的经验又过于老旧,在所有比她大一点但又年长不了太多的亲朋好友里,她最熟悉的那个人就是苏樾影。
回忆苏樾影为数不多在她面前和客户沟通的画面,模仿她和人沟通的方式,在不知不觉间也就成为了现在这个赵熙。
苏樾影全然没有想到自己对赵熙的影响居然大到了这个地步,声音里满是意外:“学我,那不得学到沟里去?”
“没有啊。”
红灯倒计时即将结束,赵熙终于从后视镜里收回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在车前方。
抬起脚刹,挂档,赵熙一心二用说道:“你刚还夸我可靠。”
言下之意,如今这么可靠都是和苏樾影学的。
苏樾影却不领这份功:“那是你可靠。”
赵熙没有接着辩驳,而是欣然收下夸奖:“我当然可靠。”
二人的对话在这里告一段落。
周末的下午路上车不算少但也没有太多,赵熙看着车窗外的晴朗春光听车后面母女俩鸡同鸭讲聊着天,心情大好,随手打开了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