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摇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不关心曲雾楼为何会出现在百草峰。
那是与他无关的人,那是与他无关的事情。
至于谢秋光,祁摇枝虽然不提,但他总觉得那天夜里,又或是离别之前,他都对谢秋光太过冷漠。
谢秋光那日实在是苍白脆弱,如果重来一回,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掰开谢秋光的手。
或许他当时,至少该对谢秋光好一些的。
可谢秋光也不会再回来了。
只当是一场短暂的梦。
他分得清的。
祁摇枝不愿再去想,或许因为昨日喝过了酒,现在吹着冷风,脑袋好像还有些疼。
祝荧的眸光依旧落在祁摇枝的脸上,像是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不知道祁摇枝此时的淡然究竟是不是装的。
祝荧平静道:“曲雾楼在这次修补封印之时受了些伤。”
祝荧有意隐瞒曲雾楼受重伤的事情,他忽而提起,不过也是想看祁摇枝的反应。
祁摇枝的神色却忽而一凝,他想到昨天梦中那人身上莫名其妙的伤。
这下不能再由他对曲雾楼的事情装聋作哑了。
昨天他为人上了药……是梦吗?还是那个人是曲雾楼?
这事情实在是太过怪异……
祁摇枝偏过头拧眉问祝荧:“曲雾楼受的是剑伤吗?”
祝荧心中冷笑一下,觉得祁摇枝果然还是念着旧情。
就算假装不在意,一听见曲雾楼受伤,却也是如此的心急如焚的模样。
祝荧冷下脸,抿住了唇不说话。
祁摇枝察觉到了祝荧的情绪转变,道:“我只是想问问是什么样的伤。”
“什么样的伤很重要吗?”祝荧眉头皱着,但也只是一顿,又道:“妖魔伤的,怎么可能是剑伤。”
祁摇枝骤然松了一口气,巴巴地哦了一声。
昨天夜里,应该只是一场极凑巧的梦吧?
至于曲雾楼的伤,祁摇枝压下心中胡乱的思绪,不愿再去想。
那是与他没有关系的事情。
祁摇枝和祝荧越过重重风雪到达山顶之时,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祁摇枝还在猜想那是谁,没想到祝荧的脸色却先变了。
祁摇枝的手被祝荧攥住,停在了原地。
那人也似有所感,于风雪之中徐徐回身。
作者有话要说:
淋雪山常年飘着大雪,天色灰蒙蒙一片。
那人的眸光穿过重重暗色风雪,落在了祝荧和祁摇枝相握的手上。
风雪簌簌吹卷,祁摇枝抿了抿唇,不知道曲雾楼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和祝荧口中受了重伤,有陨落之危的仙君不同。
此时此刻的曲雾楼看不出半点颓象。
曲雾楼也不知道在此处站了多久,肩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师兄,好久未见。”曲雾楼的声音低,混在风雪之中听起来也有几分冷。
祁摇枝听了那称呼,虽然心中觉得怪异,却也只是抿紧了唇,并不想同曲雾楼说话。
他是不想再和曲雾楼有任何交集的。
从前那三百年……谢秋光剔骨为他铸身,应当算是两不相欠吧?
祁摇枝不太明白为什么曲雾楼会找上门来。
祝荧原本攥紧了祁摇枝的手,现在瞧见祁摇枝这般反应,也稍稍松了些。
祝荧冷笑一声,道:“三百年前大义灭亲的师弟,如今喊的是哪位师兄?”
照理来说,曲雾楼入门最晚年纪最小,也是该喊祝荧为师兄的。
祝荧如今说这样的话,只是为了讽刺曲雾楼了。
可曲雾楼并不看他,眸光依旧落在祁摇枝身上。
曲雾楼的面色几乎白如雪,他的睫羽微微垂下了些,声音像是裹着寒冷的风:“我是来道歉的。”
依旧是听不出什么歉意的声音,祁摇枝看着曲雾楼,眉头皱了皱。
祝荧不想看见祁摇枝和曲雾楼聊那些事情。
二人之间的氛围就算是冰冷冷的,却也好像将他隔绝在外,如同一个局外人。
祁摇枝明明是他师兄。
他抢在祁摇枝开口之前,冷冷笑了一声,对曲雾楼道:“你道歉也该找对人。”
“祁摇枝早在三百年前就亲手被你杀了,如今你面前的人是谁,你最清楚不过了,不是么?”
祝荧自然知道祁摇枝就是祁摇枝的,他这样说话,只不过是为了诓曲雾楼。
曲雾楼站在对面,衣袍被风雪鼓起,墨发也纷乱。
他神色如故,没有半分变化。
确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他眸光始终落在祁摇枝脸上,丝毫不理会祝荧。
祁摇枝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困惑,他想起来上一次幻境之中。
曲雾楼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