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绕了他腰肢一圈,又缠住他的手腕,最后将尾端的嫩芽软绵绵地搭在他的手心。
?
就很奇怪。
祁摇枝下意识地碰了一下那卷曲的软哒哒的尾端,那藤蔓便像是僵住了一般,分泌出树脂一样的琥珀色的汁液。
湿哒哒、黏糊糊的。
祁摇枝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想将那藤蔓从手心甩开,却被缠得更紧了些,那藤蔓的尾尖还绕上他的小指,开出一朵张牙舞爪的血红小花,花瓣如同牙齿一样排列,看着让人略感不适。
实话实说,一朵花长成那样还是挺委屈的。
祁摇枝甩不开,只能错开视线不去看。
周遭一下光影变幻,只剩下古树和蛇藤,树上好像还挂着几盏大灯笼状的果子。
祁摇枝隐隐听见了有幼童啼哭的声音,像是从那藤妖内里发出来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祁摇枝的嫌弃,藤妖将他掰了过来,不容抗拒地他面对大树。
上面有藤妖的本体。
藤蔓还在若有似无地撩拨祁摇枝的指尖:“虽然丑了点,但你是我见过最香甜的魅魔,咯咯咯。”。
啪嗒一声,像是配合那句好香,一滴树脂掉在了祁摇枝脸上。
祁摇枝怔了一下,呆愣愣问道:“我是魅魔?”
那寻魔令是抓着藤妖的,还是抓他的?
藤妖又咯咯笑起来,用藤蔓去拨弄祁摇枝的脸,柔声道:“你不是魅魔,你是我的心肝。”
祁摇枝抿了抿唇,沉默。
这藤妖好像有点土,还有点油。
那藤妖在祁摇枝面皮上柔柔摩挲,感觉出了一丝异样。心道,这魅魔莫非真是个傻的?改容易貌不用魔力,反而用的人类的易容术。
但他也没多少耐心倾听一只魅魔的故事,藤蔓摆了摆就准备开始享用。
魅魔一族一向修为低微,依靠别的厉害妖魔过活,而这魅魔身上干干净净,没有旁人留下的印记。要想对他怎么样,简直易如反掌。
祁摇枝被摩挲得感觉浑身发毛,忍了忍,终究还是不住催促道:“阁下要杀要剐,都请快一些。”
非常有礼貌。
若是从前,善良的藤妖肯定眼也不眨地就随了他的愿,先那样,再这样,再杀再剐。
但他现在刚从镇魔塔出来不久,还需要修养,漫漫长夜,还需要一个魅魔暖暖床榻。
虽然眼前的小魅魔看起来呆傻了些,但好在够香够甜,勉强也能消磨一些时光。
藤妖娇声笑道:“当然不会杀你,我怎么舍得。”
祁摇枝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话。他既然是一只魅魔,既然这藤妖不是为了夺他修为法力,这藤妖想干什么也不言而喻了。
藤蔓开始往他衣领子里钻,祁摇枝抖了一下,道:“我们有生殖隔离……”
虽然这个词很新鲜,但是藤妖还是理解了祁摇枝的意思。
藤妖也惋惜地叹了口气,宽慰道:“没有关系,不是每朵花都要结果。”
感觉很有深度的一句话。
而祁摇枝现在也面临着生存和死亡的选择。
攻击藤妖引来曲雾楼,他必死无疑,而且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着藤妖,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是束手就擒,又难免让人心有不甘。
祁摇枝忽而又想起了孤烟渡中曲雾楼咬舌自尽之事,当时曲雾楼也是面临着这样的抉择。
痛苦还是得感同身受。时至今日,他好像也能理解曲雾楼几分。
祁摇枝心中微叹一声。
可他是没有曲雾楼那般宁死不屈的傲气的,他很想活。
祁摇枝是很惜命的,所以前世就算知道曲雾楼对他无意,甚至是厌恶他,他仍是不知好歹地贴上去。
只有一线生机,他都是想活的。
蛇藤将祁摇枝送上了树梢,与其说是拉拽,倒是更像托着。身体半悬在空中,除了藤蔓缠绕,完全没有着力点。
很怪异,祁摇枝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一个点心,好像就要被送进那树妖,亦或是藤妖的腹中。
祁摇枝闭上眼睛决心把自己当成一团死肉,却听见了微弱的哭声,他一下头皮发麻。
“小许哥哥……呜呜……”
是小桃子的声音!
霎时,祁摇枝睁开眼循声望去,那树梢上挂的哪是什么果子,红澄澄的灯笼果里装的是孩童。
有的灯笼里的孩子已经被树脂裹住了全身,有的灯笼些里只剩白骨。
小桃子见了熟人,心中激动,奋力挣扎。
那藤妖似乎有些恼了,红色灯笼果之中生出一枝藤蔓,绕上了孩童的脖子。
祁摇枝一惊,暗中催动法力,使出来却软绵绵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之感。
魔贵在有自知之明,以前的祁摇枝尚且有一搏之力,现在变成魅魔的他估计只能让这藤妖而亡。
祁摇枝没被捆得严实,扯出原本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