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勾鼻收回神识,对谢南珩道:“七公子,族长找你。”
“走吧。”
谢南珩一甩衣袍,步伐缓慢而沉稳。
许机心目送两人离开,将院门一关,躺在摇摇椅上,吸收日精。
慎行堂。
狻猊香炉轻烟吞吐,如兰淡香一室弥漫,谢家族长坐在窗边,不紧不慢处理着家族事物。
谢南珩踏入房中,他一指空余位置,道:“小七来了,先坐。”
有丫鬟上前奉茶,又无声退下。
谢南珩嗅了一口,睫毛微动。
是凡茶。
他放下茶杯,没有动。
清幽寂静在室内蔓延。
谢南珩靠着椅背,隔着门欣赏院中景色,假山疏影重重叠叠,姹紫嫣红灵花簇簇,假山与灵花灵草后,碧波粼粼,有水榭一角掩映,美得如同一幅画。
见谢南珩坐着自在,族长眉头微微凝起。
这小七自发生变故之后,性子更为沉稳,但心思也越难以琢磨了。
他放下玉简,走向谢南珩,神情严厉,“小七,你可知错?”
谢南珩抬眸,平静回视,“敢问族长,我何错之有?”
“戕害同族,触犯族规。”族长声音威严,口吻笃定,“你六哥和十三弟,好心好意去看望你,谁知你居心叵测,嫉妒入骨,竟派人下毒暗害,使其麻痹僵直,无法动弹。”
顿了顿,族长声音放缓,温和道:“此事还未外传,被我压了下去。你到底是我嫡亲弟弟唯一子嗣,我自是站你这边,你只要交出解药,再将云绯刀交给家族,这事便算过去。”
云绯刀,谢南珩的本命刀。
同一时间,小院上方,凭空出现一只大手,对着在院中晒太阳吸收日精的许机心,一掌拍了过去。
疼不疼
日浴暖暖,风过熏熏。
许机心秀气地打了个阿欠,躺在摇摇椅上,一摇一摇的,边晒太阳边吸纳日精。
到她这种境界,早已能做到,起卧行居修炼自成,无需刻意趺坐。
如此惬然之际,忽然凌空出现一巴掌,裹挟千钧万钧之力,泰山压顶般呼啸而来,许机心再好的心情,也被打断,不免怏怏不乐。
被大美人说中了,谢家人好烦。
她假装没有发现,只翻了个身,背对着那股力量。
她是“凡女”,是没法发觉有人突袭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其实,玉蛛脱壳也不错,她从明转暗,摸清谢家布局,趁大美人不备,将他偷走,去凡间,过隐居生活。
到时候,大美人叫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只能红着脸,任她施为。
想想就美。
嘻嘻。
许机心蠢蠢欲动,许机心跃跃欲试。
许机心迫不及待那股力量,拍到她身上。
但让许机心失望了,在那股力量即将靠近时,她脖间玉扣忽然一阵颤动,有什么无形之气撑开一个气泡,将她包裹其中,护得严严实实。
许机心失望。
大美人未免太实诚,说护她性命,就真能护她性命。
她偏头,见空中出现大美人虚影,有些惊讶。
这是法外化身?
不太像。
不过,大美人虚影真美啊,玉质金相,神清骨秀,一袭白衣,飘然若仙。
他立于虚空,眉冷眸疏,神情轻淡,带着睥睨世界目空一切的寒凉,他手中嫣红长刀划过虚空,若那陨石洞穿云层,燎烧出一片艳艳红霞。
空中传来一声闷哼,片刻,被人偷窥的感觉散去。
应该是讨厌的人离开了。
大美人虚影收刀,不曾看许机心半眼,如雾般消散。
轻地像一场梦。
许机心捧着脸,盯着大美人虚影消失的地方,目眩神移。
那就是大美人全盛时的状态吗?
病弱易脆的大美人让人心疼,但强悍高冷的大美人,更让人起征服欲望。
若能让云层虚影那样的大美人拉入情欲旋涡中,不知有多美妙。
许机心又回味起洞房花烛夜,在摇摇椅上快乐翻身。
相较许机心这边,郁闷一下又恢复纯然开心,谢南珩那边,风雨欲来。
“云绯刀?”谢南珩声音艰涩,嘴角绷紧,他直视族长,双眼徒然锐利,“云绯刀为我本命刀,是由我亲手锻造,从刀胚开始蕴养,一点点养到现在的刀,它只契合我的功法,我的体质,是独属于我的刀。”
“它就是另一个我,族长要我把‘我’交出来?”
族长望着谢南珩,犹如望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小七,你对我误解太深,我何时说过要你交出云绯刀?家族不会强占任何一个族人的东西。云绯刀,是你犯错后,主动上交的赔偿。”
“小七,你已成为凡人,又筋脉断绝,再无修炼可能,云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