筷子是檀木制作的,似黑非黑,似褐非褐,谢南珩那只仿若艺术品的手搭在上边时,指尖匀称,骨节分明,毫无瑕疵的肌肤,似刷了层釉色,白得发光。
许机心盯着那双手,道:“味道一般。”
谢南珩对这个评价没多少反应,他的厨艺,他知道。
“但秀色可餐。”许机心直勾勾地盯着手片刻,又抬头,落到谢南珩的脸上。
之后,她扒一口饭,盯一下他的脸,吃一块肉,瞧一眼他的手,将他当做下饭菜。
谢南珩:“……”
他捏紧手中筷子,“好好吃饭。”
别上下张望。
许机心瞧着谢南珩,满是挑衅,“我这不是在好好吃饭?”
说着,她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点评道:“鲜嫩多汁,不肥不瘦,天地精华蕴养,万事万物所钟,天上地下,独此一份。”
谢南珩假装没听懂这是在夸他,潦潦吃完,对许机心道:“吃完放着,我来洗。”
说着,双腿疾行,走了出去。
谢南珩一走,眼前饭菜顿时失去色香味,吃到嘴里,无滋无味。
当然,也有它味道实在一般,许机心不爱吃的缘故。
但顾念着这是大美人亲手做的,许机心迟疑片刻,还是将剩余饭菜一扫而空。
大美人的心意,不能浪费。
嗝儿~
吃饱饭,许机心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是爱晒太阳的,她这一种族,天生喜热,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舒服。
谢南珩瞧见许机心,放弃院子这一捷径,从距离许机心最远的过道上经过,进入正屋,不多会儿,拿着碗筷去了厨房。
许机心喊道:“夫君,我还要热水,我要洗头。”
谢南珩盯着灶上已经烧上的热水,这热水是他给自己准备的,他垂眸,走出厨房,道:“别喊我夫君,我给你热水。”
谢南珩的声线清脆干净,如溪水迸溅,金玉碰撞,琳琅悦耳。但当他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徐不疾,不带半分感情说话时,就有一股高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儿,让人不敢造次。
偏生许机心毫无感觉,她仰着脸迎接太阳,那双又大又狡黠的杏眼此时闭着,嘴角微微勾起,预示着她此时好心情。
她扬声道:“夫君,你是不是傻,你是我夫君,你的就是我的,我要什么找你就是了,我不喊你夫君了,我哪还好意思找你要东要西?”
“这是亏本生意,我不做。”
谢南珩:“……”
你还挺精!
他退回去,默默生气。
过了片刻,他搬出木盆架子、木盆、热水以及清洗头发的香胰子。
他恶声恶气地开口:“洗头发。”
许机心无视他恶劣的语气,反正她得的全是实惠。
她摸了摸头发,笑嘻嘻道:“夫君,我不会拆发髻,你替我拆呀。”
谢南珩嘲讽,“有手就行。”
许机心摸摸自己的手,满脸无辜,“我没有手。”
我只有jiojio。
嘻嘻。
骂的不是我。
谢南珩早知她没皮没脸,但没想过她会这么睁眼说瞎话。
他生生气笑了,长袖一甩,前往厨房,“那就用你胳膊上的那两只脚拆。”
许机心遗憾。
大美人现在没那么好逗了,刚醒来时,一戳一个炸,十分有意思。
她手摸上头发,哼着小调拆发髻。
发髻不知道是谁给她拧的,拧得她头皮发紧,头发也硬邦邦的,不知抹了头油还是抹了刨花水,让一向不爱用这种的许机心,头大如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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