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天阔见状,踢了一脚严江,大吼道:“逆子!还不去追!带她人头回来见我!”
向西而去的长秋能感到严宁的神形逐渐溃散,他溢出灵力维持着反噬。
“阿宁。”
“怎么了……”
“你喜欢我吗?”长秋问出了他的问题。
这瞬间,严宁的心跳又猛地鲜活起来,长秋甚至以为是自己的。
他捂着严宁的心口,轻笑道:“你的心是不会说谎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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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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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带着严宁落在西边的悬崖草海边缘。
远方蔚蓝色的大海绵延脚下,海浪扑向下方的礁石,绽放出千万朵晶莹的白花。
坡上风吹,绿草如波,声如浪。
这天地,像在交颈低语。
「好看,这有名字吗?」
严宁声音轻浅,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叫朝夕池吧。」长秋思忖说道,又补充,「海,一云朝夕池,书上看来的。」
「好听……」
「以后再一起看。」
快了,或许他们能有下辈子,反噬已经来袭,长秋用仅剩的灵力硬撑,尽力不再让她感到疼痛。
但身后依旧跟来一人。
“师妹。”是严江。
严宁身影转回,目光也是淡然:“她不是你师妹。”
“她……”严江发出一个音节随即闭上嘴,他发现自己声音哽咽,闭眼垂目后,他将即将落下的泪生硬抹去,他觉得自己不配。
此来他没有带剑,不知道是自己想追来,还是真的听从严天阔来取人头的,
“还在,你要如何。”长秋问道。
严江身形颓意,不再是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拿出一个包裹东西的红绸,手心般大小,看起来年岁已久,红色暗淡,丝线勾起。
“这个,还给她。”红绸里一道银光飞来,没有杀意。
长秋伸手接下,摊开严宁的掌心,是一把精致的银锁,上面写着长命百岁。
是长命锁,比徐北婴儿那个大很多,他翻到背面。
宁月初。
“这是……”长秋和严宁同时哑然,他们一同看回严江。
“她三岁来时,我七岁,”严江话末颤抖,停顿又说,“师父将还昏迷的她交于我,这是她身上唯一的东西,应是她的本名。”
宁月初,严宁真正的名字。
严江继续道:“师父不知这件事,是我擅自留下的,我以前……”
他知道严宁能听见,但没有说下去,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这辈子他做错的事太多,是本心,却又违心。
他犹豫片刻,还是转身离去,他大抵是不配的,不配道歉,不配与她见最后一面,不配在这。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严宁的声音落在身后,不知道是谁要问。
严江脚步停顿,似乎是海风吹湿了他的面颊,他没有回头,又向一生污秽之处走去。
那个他,是时命阁阁主,是血缘关系的父亲,但从来没有喊过,长大后,连师父都不让叫了。
或许是命,他认为自己也无法选择。
严江走了,再也没有出现。
长秋带着严宁凝望大海,阳光依旧,但远处的天暗了下来,乌云从海的那头侵袭,蔚蓝变成了灰黑。
长秋灵力耗尽了,严宁的声音也变得气若游丝,因为血契的作用,他们即将一同死去。
现在,他们决定跃下悬崖,一如当初跃下墟海。
「阿宁,你的名字很温柔,跟你一样。」
「胡说……」
严宁迷蒙间想起来长秋在徐北小河边的评价,明明说自己太过凶狠。
很快,乌云带着海腥的雨水吹来,遮住了午后西落的阳光。
严宁的右脚悬在风上,再下一步即将坠落。
「长秋……」
只是一声轻浅的叹息,再也没了声音。
长秋感到脸颊上一片湿润,他自己也忍不住落了泪。他摸着严宁的唇,轻轻说道:“别怕……别哭。”
声音虚弱飘散,被风带走了大半。
“师姐!师姐!”急促的声音响在身后。
长秋回头看去,是陌生的人脸,但这人看起来害怕焦急,发髻都快散了,下巴上满是冒出的胡茬。
“师姐别跳!先别跳啊!”
他脚步不停,直接冲过来拉回了严宁,两人倒在地上,见严宁无力般瘫倒,连忙渡去灵力。
“你是谁。”长秋问道,他觉得这人很熟悉,但不记得。
“师姐?你……”萧季业眨着酸痛的眼仔细看去,她似乎不太一样,“你,你是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