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精力慕昉南就忙着派人查她可能去了哪儿,顺便让暗卫继续在慕王府附近蹲点。
慕王近日频繁出入天启城,实在有些可疑。太子位空缺,慕王一党自然也是虎视眈眈,就等着扶六皇子做个傀儡皇帝。
他自然不会放过慕昉南和季成昀,但先对谁下手……依着对慕王的了解,慕昉南敢肯定他第一个想除的就是他。
慕王对许卿南下手的可能性并不低,但季成昀同样有嫌疑。
景和山庄里,季成昀正闲情逸致地品着刚进贡的名茶,这也是武成帝因他最近处理政务辛苦而新赏的。
看见来人,季成昀并不惊讶:“世子来了?尝尝,江南新茶。”
慕昉南本来就不爱喝茶,今日也不是为喝茶而来的。他开门见山:“慕王最近找过你吗?”
季成昀狐狸眼眯着:“没有。我同慕王也无甚可来往的。怎么,世子担心我同慕王联手?”
“倒也不至于。”慕昉南摩挲着茶杯,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最近可是他的眼中钉。”
季成昀挑眉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那世子岂不就是他的肉中刺?”
二人各自沉默片刻,气氛有些胶着而诡异。
慕昉南最先开口:“我知道,你之前查过卿南的背景,她身边的人,你应该也查过吧?”
季成昀微微后仰,露出思考的表情:“是查到了一些,郡主身边的暗卫是来自西域的一个组织,虽然神出鬼没,但并不是无迹可寻。”
“更有意思的是,他们的头目,也就是郡主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季成昀抿了一口茶:“他就是老头说的虞家二公子,虞之鹤。”
“郡主知道吗?”
季成昀耸肩:“可能吧。”
话题再次结束,看样子季成昀并没有可疑之处,甚至主动透露了卫虞的信息。
慕昉南揉了揉眉心,凤仙居也彻底搜查过了,究竟还能藏在哪儿呢?
慕昉南前脚刚走,季成昀后脚就写了张字条派飞鸽传到了京郊的另一处院子。
许卿南已经不知道这是又过了多久,总之,她已经对时间失去了概念。
听见外面忽然传来的嘈杂声音,郭祯允仰头倾听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站起身。
“郡主,其实老侯爷的信里还有一小张是专门给你的。”
他的话语惊起了混沌中的许卿南,她也迅速爬起身走到了栏杆旁。
“老太傅,我祖父他说什么?”
郭祯允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他说…老侯爷说不希望您纠结旧事,也不强求您大有作为,他只希望您平安幸福,不管经历什么,都不要忘记,永远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无论如何他都会支持我。”许卿南失声痛哭,这也是……祖父对她的遗言。
过往的一幕幕又浮现眼前,似乎祖父从未离开过她。
郭祯允垂头:“老朽对不起郡主,更对不起老侯爷的厚望,他选错了人。”
他老泪纵横,其实他没说实话,他当年不敢回信也是怕牵扯进许家虞家的旧案里。
什么文人气节,说到底他还是个虚伪自私的人。
独善其身半辈子,如今却依旧竹篮打水一场空。
“郡主,这封小信,您收着吧。”
原先烛台上的蜡烛已燃尽了不少,地牢里的烛光又昏暗起来。
许卿南没顾忌太多,伸手去接信,手里却摸到了另一样东西。
似乎是……刀柄?
她还未反应过来,郭祯允不知哪来的力气硬将她的手拽了过去。
手上握着的刀感受了一股阻力,随即就是刺穿血肉的顺畅和郭老太傅嘴角溢出的一丝闷声。
粘稠的液体沾满了许卿南的手,她极力想抽回手,却被郭祯允死死按住。
等到老太傅失血过多终于脱力,许卿南才被放开,她也因惯力往后倒在了地上。
因为紧张而攥紧的手上还握着那把凶器,许卿南惊怕地扔开,却发现自己已然双手沾血。
她……杀人了?!
不对,她是被迫的,是郭祯允握着她的手捅上去的。
“咳咳……”郭祯允不停地咳血,或许是发现生命已将至终点,他开心的笑出了声。
许卿南害怕地反复摇头:“你……你干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祯允没有回答她,也无法再回应她的一切问题。
再次目睹生命的死去,加上周围的阴暗的环境,许卿南的情绪已然到了濒临崩溃的境地。
似乎是老天爷眷顾,另一边长廊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火把一寸寸地照亮了地牢,来人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传说中的第一美人,此刻居然满手是血的瘫坐在地上,而另一侧的牢房里瘫倒着一个已经死去的老人。
“是郭老太傅!”靖安司的人能认出这老头,郭祯允死于刀伤,而唯一的刀就在许卿南手边,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