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看了看许卿南,又移向一脸疑惑的慕昉南,最终还是摇摇头。
“老人家,您到底想说什么?”慕昉南见他反复叹气,心里一团火都被吊起来了。
老头看向季成昀,似乎是在犹豫说还是不说。
“老头,你说吧,他们也应该知道了。”
许卿南听他这意思,看来季成昀早就知道了。
“你的母亲长宁公主,她的原名并不叫季锦惜。”
慕昉南沉声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的确,长宁公主是太后收的义女,武成帝是义妹,姓从皇族“季”,名字“锦惜”就是可怜这锦绣美人之意。
“她的原名叫许槿熙,鸢槿花的槿,熙熙攘攘的熙。”
许卿南率先反应过来:“老人家你是说……”
“没错,她曾是镇北侯府的女公子。”
老人家垂着头,慕昉南显然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你在胡说些什么?”
老头咳嗽了两声,接着把话说完:“世子别着急,我是看着小熙长大的,我不会骗你。但是你们放心,其实槿熙也是老侯爷捡来的。”
那时候镇北侯正值壮年,妻子育有二子后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大好,他并无偏房侍妾,于是想要一个女儿的心思就只能暂时打消。
直到有一天,他在回京路上路过一片小树林时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那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婴。
“孩子刚被侯爷带回来就发了高烧,烧了快七天,后来虽然好了,但也落下了不少病根。”
老头回忆起记忆里的少女,嘴角露出笑容:“那孩子天生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夫人特别喜欢,就用鸢槿花给她取了名字。”
许槿熙一天天的长大,出落得愈发精致漂亮。
“小熙和大公子,也就是女公子的父亲关系尤其好。”老头笑得和蔼慈祥,“但是其实二公子也很宠着妹妹。”
“这些……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慕昉南心里还是存着疑虑,虽说他母亲长宁公主的身世的确成谜,但如若真是镇北侯府出身,怎会无人知晓?
“我猜也不是没人知道,而且知道的人基本上都死了。”季成昀耸耸肩,依他父皇的手段,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老头看着已经愣住的许卿南,继续往下说:“小熙从捡回来都十六七岁都一直养在后宅,因着身体不好,也很少出门。直到她第一次参加宫宴,太后一眼就相中她收做义女。”
依着这个时间线,这应该也是长宁公主和武成帝的初相见。
这份孽缘开始得还真是早……
慕昉南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开始慢慢接受这个说法,许卿南紧紧握住他的手,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老人家,那您还了解关于长宁公主或者镇北侯府的什么事情呢?”
老头陷入了回忆当中:“关于小熙……如今的皇帝也就是当时的三大王还有慕王,曾经都很喜欢她。小熙更喜欢三大王,但是不知怎的最后她被许给了慕王。”
老头忽然看向慕昉南:“那她现在幸福吗?”
慕昉南有些不忍,只是强颜欢笑告诉他:“她如今,过得也算很好了。”
老头拍着大腿:“真没想到,最后大公子的女儿和小熙的儿子结了亲。”
“挺好,挺好……”他又闷了几口酒,在场四人除了季成昀外似乎都心事重重。
许卿南垂眸,怪不得长宁公主第一次见到她会是那样的反应,会提起她的父亲……
那为什么,她又一直任由舆论诽谤是许江桓劫走幼年的慕昉南。
那明明,也是她的兄长。
癔症
老头又给自己灌了几口酒, 自顾自地念叨着:“大公子明明人那么好,怎么就……”
他虽然离开的早,但那三个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许江桓刚正仁善, 许江宸虽然高傲但着实聪慧, 许槿熙机灵可爱古灵精怪……
如今回首, 竟已成往事不可追忆。
“老人家,那您还能记得我叔父许江宸有关的事情吗?”
“二公子?”老头迷迷糊糊地摇头,“二公子性情孤傲又不喜练武,和侯爷本就有诸多不合。我走之前二公子就经常夜不归宿,和侯爷没少吵架。他有大志向, 崔家的权势才是他想要的, 这才不顾老侯爷反对地迎娶了崔家的女娘。”
居然真的只是为了权力, 怪不得祖父生前每次提起他就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其实侯爷不是讨厌二公子, 他只是碰上一个和自己性格太像的,不知道怎么相处。”老头叹气, “如若他们之间有一个人肯低头, 事情也不会如此。”
老头再往下说就是在回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事, 许卿南却听得无比认真。
听他说起许江桓小时候最喜欢布老虎的玩偶,后来布老虎破了不许别人碰, 自己歪歪扭扭地缝好了。
许江桓对弟弟妹妹都非常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