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子知道,还见过一两个,嘿嘿。”
赵戎平静点头,继续边夹菜边若无其事道:“赵掌故的确实见多识广,佩服……话说这色盲,嗯瞀视,两种称呼都可…它颇为有趣,因为眼中的颜色与他人不同,但是他自己并不知他与别人不同。为何这么说呢?”
赵戎顿顿,卖关子。
赵希夫皱眉看他,上下打量有些不解,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
紧瞧见,此时赵戎微笑,继续自问自答:
“试想,别人看到的天空是蓝色,他看到的却是绿色,但是从他第一次见着颜色起,他和别人叫法便就一样,都是‘蓝色’也;同样,树叶是绿色,他看到的却是蓝色,但是他也是一直把蓝色叫做“绿色”。如此歪打正着,他自己和别人都不知道他和别人的不同。”
慢条斯理的他又成了场上焦点,饭桌前一众人侧耳倾听,忍不住移目,好奇等待下语。
赵戎笑看赵希夫,微微歪头:“赵掌柜的,你见过的那一两个‘瞀视’的兄台,是如何知道他们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的?”
赵希夫眉头刹那紧皱,凝视赵戎,“这……这自然……”
他欲言又止,几次准备开口,起了个话头,却又断住。
说不下去,眉头反而更皱。
赵戎笑了笑,没有催促。
他放下筷子,面色如常的等待着。
而场上随着他默声,同样开始安静下来,
爱打人骂咧、耍赖占便宜的夏虫斋黑心掌柜,此时抓耳挠腮,用力晃晃脑袋,欲强行解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这当然自有前辈大能……”
赵戎安静的看了他会儿,忽然打断道:
“你怎么证明自己不是这个‘瞀视’之人?”
赵希夫喉咙卡住,眼睛睁圆,仔细瞧了瞧他,又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吸气。
细思极恐。
连安静吃饭的鱼怀瑾也抓着筷子,没去动饭,看着身前最近的那道菜,不下筷。
悠哉喝酒听子瑜故事的范玉树打了个寒战,他低头瞪眼瞧了瞧自己衣服上的蓝色绿色……好家伙,可能色盲竟是我自己!?
某个日常喜欢挑战极限、难为自己小脑袋瓜子的小狐妖,更是歪头,‘咦咦唔唔’的扳起手指,小脸严肃……只是不一会儿,苏小小小脸越来越苦。
赵戎瞧见都替她着急,臭丫头,你能不能放过我家小小的脑细胞,全给杀死了变成了傻媳妇你赔我呀?
赵灵妃和皱眉凝思的朱幽容、赵芊儿她们不同,依旧面容娴雅文静的吃饭。
不是强装淡定隐藏‘学渣剑仙娘子‘的事实,而是……压根就不多想不在意。
此时,赵灵妃一边小口小口嚼着饭,一边眸光带着好奇有趣之色,来回飘过桌旁,打量众人脸上的有趣表情。
夫君好像又难住了赵前辈哩,嗯,那位冰雪聪明的朱先生和她弟子好像也被夫君的问题问住了……还有芊儿也是,嗯估计也只有夫君能难住这丫头和这些聪明读书多的女子了……
赵灵妃吃相优雅,却也能看出她正吃的津津有味,唇角浅笑,然后她轻轻点头,决定奖励某人……二话不说,伸手给夫君再盛了一碗饭。
“………”赵戎。
他好不容易就着白米饭,咽完了娘子的手艺菜……赵戎低头看看又满上的饭碗,只道就当是白日里吃干抹净娘子清汤白馒头的代价。他无奈的继续捧碗,担起消灭娘子饭菜的大任……
除了若无其事干饭的赵戎,和小欢喜的赵灵妃这对搭配奇怪的小夫妻外,其他人或皱眉或交换眼神。
苦思冥想。
只是越想越不对劲,陷入死胡同,话说,到底怎么自证’色盲不是我自己‘呢……
此时,外面天色黑暗,紧邻贵气梧桐街的井蛙巷,年久失修,偏僻古旧,昏暗无灯。
似乎与璀璨的独幽东城灯火和繁华绝缘,众人从大厅内超门外窗外看去,瞧不见那萤海似得万家灯火,只有孤独守门打盹的绿袍老头消瘦瘆人的背影,与昏暗巷子搭配。
寒碜又阴森……
陈旧的小菜馆内,装饰落后古老的大厅充斥着橘黄色的灯光,角落的这张餐桌旁,大多数人没有动筷子,面色各异,沉默不语。
这一幕颇为诡异,让胆子小的范玉树等人身子又缩了缩。
“呵……”正在这时,某人蓦然一笑。
赵戎笑着摇摇头:“大伙快吃饭,菜等会就凉了……呵,这个问题是以前没事时瞎琢磨的,你们别太细究。”
范玉树等人被他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无语的瞪了眼赵戎。
赵戎没有瞧范玉树,继续缓和气氛道:
“于是今日见赵掌柜见识非凡,非寻常人也,想着说来给他听听,帮忙解惑,或者指出在下思虑不周之处,请教一番……大伙需要当真,吃饭吃饭。”
抛出了个前世色盲悖论的赵戎,管杀不管埋,没有解释,笑着催促众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