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万众瞩目的罗袖,施施然经过了赵戎所在的桌前,中途这个绝美少女似乎微微偏了偏头,只不过她依旧脚步不停,路过了众人,登上了舞台。
赵戎瞧着一盘鱼,似乎是在找下筷的位子,他悠悠道:“别看了,诸位,菜都快凉了。咱们是正经的读书人……可不能浪费粮食。”
“啊?哦哦哦。”
顾抑武等正经的读书人们连忙回过神来,有些手忙脚乱的或尴尬的夹菜,或喝茶遮住表情。
大伙都是挺直了腰杆,坐姿端正了起来。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没人再往远处的舞台上瞧一眼,都是目不斜视的样子,专心吃饭。
赵戎瞧了眼再次安静下来的席间,忽然朝某个魁梧汉子道:“抑武兄,你觉得怎么样?”
顾抑武表情严肃,“子瑜,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一位佳人,也别怪为兄刚刚有些失态,人之常情……”
“我是问你这醉仙楼最贵的菜肴这么样。”赵戎忍俊不禁,无奈的指了一圈餐桌。
“…………”
顾抑武目光‘哀怨’的注视赵戎,你他娘的绝对是故意的。
赵戎笑着拍了拍好友肩膀,不再逗他。
旋即,赵戎想也没想,直接朝桌上那只鱼下筷,径直夹起来鱼头,嗯,吃鱼头有人求……
众人见状也不禁一笑,气氛缓和了起来。
还有学子拿赵戎吃鱼头打趣,又是一阵乐呵。
顾抑武突然精神道:“子瑜,刚刚这位罗袖姑娘是不是悄悄看了我一眼?”
额,还有这事?你确定不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
赵戎忍不住瞧了好友一眼。
他嘴角努力抑制住弧度,煞有其事道:“咦,竟还有这等事?”
“哎,子瑜,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就知道抑武兄即使是在人群之中,气质也是怎么压抑也压抑不住的,侧漏了出来,让那位罗袖小仙子敏锐的洞察到了,没想到她还是个蕙质兰心、慧眼如炬的小仙子,这都瞒不过她。”
顾抑武挠头,端详着赵戎一本正经的表情,狐疑道:“子瑜,你真是这么觉得?”
赵戎放下筷子,上半身往后一仰,叹道:“试问在座的诸位谁不知道。”
顾抑武左右看去,正义堂学子们纷纷严肃点头。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为兄和你们在一起可能确实是有些显眼了,哎,委屈大伙了。”
“没事没事。”
“顾大哥谦虚了。”
“老大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你那么优秀,却那么谦虚!”
众人虽然是在聊天扯淡,眼睛没有去瞧一眼台上的景象,但是他们大都是竖起了耳朵,暗中关注着舞台上的动静。
大厅中央的舞台上,有一个矮小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一把七弦琴。
罗袖上台后,便垂首垂眸,安静的坐在了琴台后面。
抚琴不语。
她身后跟着的一个梳双丫鬓的俏丽侍女,上前了一步,面朝全场宾客,也不怯场,声音如夜莺清澈道:
“今夜我家仙子出阁,上台来此,所为何事,诸位应当都知道了。”
她大大方方环视了一圈。
“梳拢一事,对于咱们风尘女子而言可是天大的事情,一辈子就一次机会……”
俏丽侍女开始声泪俱下的道了些博取同情的话语,大意便是风尘女子如何如何不容易,想善始善终如何如何之难,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
名为罗袖的绝色少女,在她身后静坐,齿如白玉,唇若丹霞,正轻轻咬唇,安静不语。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悲惨身世,还是期盼良人?
台下的不少男子侧目偷巧,见之,大多是面色怜惜不已。
俏丽侍女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扫过台下。
被她目光触及到的地方,一众男子纷纷昂首挺胸,或挥扇或端坐,全都是聚精会神。
赵戎捻了粒花生米吃,接过芊儿递来的粉色手帕,擦了擦手指,同时侧目瞧了眼周围翘首以盼的同窗们。
舞台上,俏丽侍女终于说回了正事。
“诸位老爷们,感谢你们光临醉仙楼。今夜咱们楼会择选一位有缘且有份的公子,为咱们家的罗袖仙子梳拢,不过今夜的规则,却是与诸位以往知道的那些清倌人梳拢规则不同。”
她话语顿了顿,笑着卖起了关子。
台下不少男子本就听的心痒痒,此时恨不得感觉开始,若现在是一个男管事在上面拖拖拉拉,他们早就开始骂娘了。
不过眼下是一个俏皮的小侍女在逗趣,大伙的宽容度也不自觉的放大了。
离舞台最近的几个座位之一,有一位面容消瘦且苍白、脸庞像是敷了粉似的光滑的粉衣贵公子,顿时有些急了。
他把手里折扇往后一抛,其身后的威武侍卫手急眼快的接住了,两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