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戎面无表情的抬头,就这么静静看着鱼怀瑾,不说话。
鱼怀瑾略微好奇的看了反应奇怪的赵戎一眼,她也没在意,转而上前几步,从范玉树那儿取来了纸与笔,将其放在赵戎的手旁。
鱼怀瑾轻声言语,“原本熟练琴曲后的这个阶段是要圈练的,将乐段中的高难度乐句,圈出来,进一步细练。”
她的话语顿了顿,看了眼赵戎,“不过,你这种辨音不全,难掌握轻重节奏的情况,还是反复练习全曲为好,弹多了,总能找到音感。”
鱼怀瑾伸手一指赵戎旁边的纸笔,随意道:“从现在起,你每弹一遍,就在上面画一划,画正字,嗯,今日就先画个一百个正字。”
一百个正字,五百遍琴曲。
赵戎触弦的手,微微颤抖。
他抬头看了看天,秋日的初阳才刚刚升起。
赵戎轻轻一笑,“好啊。”
鱼玄机鱼怀瑾,你给我记着,千万千万别落到本公子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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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麓书院大门。
“独幽有材,于斯为盛”的对联悬挂两侧。
今日休沐日,又难得是秋高气爽的晴朗日子,大门处人来人往。
书院士子、墨池学子、千里迢迢而来拜访书院的大儒名士,熙熙攘攘,来往热闹。
此刻,正有一伙腰佩玉壁、气质儒雅的书院士子跨出大门槛,向外走去。
这伙士子,一行十数人,以三人为首,走在最前方,正有说有笑。
为首三人中的其中一人,乃是一个面如玉冠,有些长脸,但相貌周正的高大男子,正是晏先生门下的入室大弟子李锦书。
此刻,他正旁听着周围同年们的言语,笑容温润,只是眼底有些无奈之意。
李锦书身旁,与他一起为首的两个同伴,与他一样,是与晏先生熟识的两位书院先生门下的入室弟子,
今日他们三人带着各自的师弟们,准备去参加书院内某个诗社举办的秋日登高诗会。
本来依照李锦书的性子,是很少甚至是几乎不会主动参加的,以往的他只觉得这些应酬麻烦,休沐日还不如待在屋内研究经义,或去尊经阁读一天书,或是去老师身前服侍。
只是,让李锦书无奈的是,自从他们随着老师从太清府讲学回来后,老师对他的态度似乎怪了些,说是严格吧,却也没有,就像今日,他就是在老师的命令下,不得已出来放松,参加登高诗会的,老师说不准其成天闭门不出。
但是说是宽松吧,也不算,往日里为老师做的活计杂事还是很多,而且还多了不少新事情,比如收到老师的吩咐,要经常去墨池学馆看下小师弟的学业。
并且李锦书最近读书遇到一些疑惑去问老师,老师对他讲的更多更细致了,还会反复考察他好几遍,确定其没有不懂装懂才行,并且很多事情也严厉了不少。
李锦书微微一叹,有些困恼,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觉得跟新来的小师弟有关。
李锦书对这位家乡来的小师弟,是挺亲切的,只是小师弟虽然看起来沉稳,但性子也有些跳脱,且偶尔锋芒太盛,这让李锦书有些担忧,不过,有先生照看着,他倒也不用太担心。
正在这时,与李锦书并排的一位瘦脸士子转头笑语。
“锦书,在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又在想那位太清逍遥府的佳人了?”
并排的另一位圆脸士子闻言,也转头接话,笑道:
“我听几位年兄说,前几天,那位叶仙子还来找锦书了,哈哈,好你个李锦书,平日里见你一天到晚都是正经模样,没想到原来是个假正经,去太清府一趟,竟然给咱们书院拐了个仙子回来,不错不错。”
李锦书回过神来,闻言一愣,急忙解释道:“程兄,许兄,你们别误会,我与叶仙子现在只是笔友关系,书信交往也只是探讨诗句文章的学问,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男女之事,前几天她来寻我,也只不过是……”
被称为程兄的廋脸士子打断道:“知道的,我们都知道的,年兄不必这么费口舌的解释,咳咳。”
程姓士子转头与许姓士子对视一眼,二人眼里都有笑意。
许姓士子叹气一声,“唉,什么时候我家先生也能去一趟太清府讲学。”
程姓士子闻言一笑,瞧了眼胖墩墩的许姓士子,言语了几句,拆他的台。
一旁的李锦书见状,有些百口莫辩,他哭笑不得,安静片刻。心里酝酿了些言语,准备再解释解释,可不能坏了若溪姑娘的清白名声。
此刻,他们一行人正在经过大门,走下台阶,周围过客不少。
正在这时,转头说笑的程姓士子言语一顿,也不知是从何时起,眼睛直直的盯着许姓士子身后。
他的目光越过了李锦书等人,向大门左侧看去,那儿正是接待和登记客人的书院门房处。
程姓士子一时之间有些挪不开眼。
被一道风景所吸引。
许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