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是太专注,一时没发觉她进来。
顾云音便也没动,她在原地默默看着男人专注得异常俊朗的模样,莫名唇边多了一抹笑。
他手腕轻动落下最后一笔后搁下了笔,正轻按手腕时,余光里才发觉那一抹静立的身影。
谢青辞讶异的站了起来,“公主怎不出声?”
“担忧打扰了夫君。”
她勾着笑靠近,凑过去瞧了瞧他写的字。
“夫君的字都如此好了还勤于练习,倒是让本宫自愧不如。”
他不着痕迹的轻轻按着手腕,抿着笑摇头。
顾云音留意到之后暗自垂了眸,但未出声,拿来要绣的铺在桌上,男人提笔换上认真模样。
她便在一旁一边给他研磨,一边瞧着他落笔。
……
晚上
东西写完,谢青辞照着往常的时间回了卧房。
可这回进屋,她不在床上也不在梳妆台前,却是在桌边坐着等他的模样。
谢青辞眸间闪过一丝疑惑,“公主何事?”
看见他进来,顾云音勾了唇,让他过来坐。
他疑惑的靠近,才发现桌面上摆着几个小瓶子与纱布。
“伸手。”她柔声道。
男人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他唇角微扬,伸了右手出去。
她细细将袖子往上卷,露出他的手腕后打开了药瓶。
草药苦涩的味道萦绕,但男人心底却一点也瞧不见苦。
给他上完药后用纱布包了起来,顾云音将他袖子重新放了下去,“好了。”
轻声说完后,不经意抬眸便瞧见他含着淡笑的眸。
“多谢公主。”
他收回手,听见她轻轻哼的声音笑意更深。
“早知道应该与你说清楚这事不着急的,你可是翰林院的谢大人,这手可重要了。”
她收拾起桌上的药瓶,他却动作更快,将东西都拿了起来,抬眸笑着问她:“该放哪?”
顾云音指了指衣柜旁边的抽屉,谢青辞一边走过去一边解释道:“公主为圣上备的贺礼更重要。”
她笑了一下,朝着他别扭的轻哼一声柔声道:“又要谢谢你了,谢青辞。”
他将药品和纱布放回抽屉后,转身颔首:“臣应该的。”
兴许是气氛太轻松,顾云音瞧着他含笑的眼,忽然问出口:“这句应该的…是作为臣子的职责所言,还是作为本宫的夫君而言?”
她明眸善睐,就这么瞧着他。
他墨眸微顿,尽管心底有了答案,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
屋内一瞬间沉默下来。
她等了片刻,男人依旧直愣愣的站在那,她便不想等了,懒懒瞥他一眼,转身走向床上。
“夫君早些睡罢。”
其实问出口之后她就知晓他不会回答的。
在她差不多走到床边时,她忽然听见身后男人开了口。
“…两者皆有。”
之后男人脚步渐远,她听见小侧屋的门被打开,又再次被合上。
顾云音缓缓转身,看着小侧屋里隐隐约约的烛火,无声的轻勾着唇。
字已写好。
顾云音哪也不去了,专心在府里绣着百寿图。
她绣得认真,手上也渐渐多了些小孔。
偶尔用膳时谢青辞会注意到,他有些心疼,但也没什么地方能帮上忙。
他只能找御医要了些有助于伤口愈合的药,提醒她用。
顾云音专注的劲导致安安都不敢多打扰,每日用完膳也不敢缠着嫂嫂玩了,自己安安静静的回园子里玩。
有一日晚上,顾云音沐浴之后借着蜡烛的光继续绣着,待谢青辞进来时,她手上拿着针,趴在绣架上睡着了。
谢青辞看着有些昏暗的烛火,皱着眉走到她身旁压低了声:“公主…”
他轻唤几声,瞧见她没有反应之后俯身将她手中的针轻轻拿出来,妥善放下后才揽了她的腰,将人轻轻横抱起来。
她仍是没醒,定是累极了。
谢青辞动作熟练的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薄被,前阵子因她腿疼,显得他有些轻车熟路了。
近来因那百寿图,曾听她随口抱怨眼睛都要瞎了,其实他心疼得很,但什么她都不需要了,轮贴心他日日要去翰林院,也不及汀兰贴心。
他帮不上她什么,所以才又心疼又觉得无能为力。
不过他与在潭州的二皇子联系密切,应当再过些时日就能解决潭州之局。
不过还有一事。
有关他父亲之事的官员近来有些异动,二皇子那边报上来消息,让谢青辞也有些忍不住多去打探了一番。
他与二皇子因几番良策越发密切之后,二皇子也给了他一些人用,他该要慢慢学了,学些除了纸上、书上之外的东西。
谢青辞在床边坐了片刻,眸间暗色收敛之后,瞧着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