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谢青辞。
她眼里划过一丝意外,还没开口便让熟悉她的顾云承瞧见了。
顾云承让人查到的东西不多,但有意思的是,其中谢青辞有些反常的两件事都与音音有关。
一是两年前谢青辞幼妹病重,在危机之时谢青辞去了郊外的寺庙一趟,回来时便多了一笔银子。
银子的来源还在细查之中。
二便是这些日子,谢青辞散值时总会在金妆阁不远处的蜜饯摊子逗留,并且在前几日还与音音搭过话。
“有过几面之缘。”顾云音实话回答。
顾云承挑眉一笑,“哦?看来这状元郎的本事不小,咱们音音向来记不住人的。”
这便是她的一个小毛病,她性子娇懒,懒得应付那些个虚礼,所以也不怎么记得住朝她行礼的那些人。
顾云承打趣的目光将她看得莫名有些紧张。
她抿唇瞪他一眼,声音弱了下去:“那是因为他生得俊朗,想不记住都难。”
顾云承哼笑着点头,“那音音觉得他如何?”
他的笑意中多了些深色,顾云音触及到之后便知晓他在变相的问她的意见。
若他是驸马的话…
顾云音莫名恍神,想起他那日在金妆阁前笑着应声的模样,忽然觉得未尝不可。
谢青辞俊朗才华横溢,虽瞧着有些冷冰冰的,但他会因为妹妹好奇而亲自去金妆阁给她挑胭脂,应该人品不会差。
“…尚可。”她矜持着微仰了下巴。
顾云承瞧着她那小模样无奈一笑,突然又想起来谢青辞家中的情况,也该告知让她知晓。
“状元郎名曰谢青辞……”
“大概就是这样,身世清白、后院干净,只是人有些疏离,还有就是穷了些。”
“不过穷不是问题,皇兄愧对音音,介时皇兄掏空私库给音音添嫁妆。”
顾云承心中有愧,自然也想着弥补她。
顾云音先是别了他一眼,随后笑着给他添茶,“皇兄说得好像本宫立马就要嫁了一样,都不问问人家可否愿意当驸马?”
几番照面,虽还不是特别了解,但她觉得是他的话,拒绝她也不会感到意外。
即便他如今只是个小小六品编撰。
顾云承挑了一下眉。
这婚事若是成,音音可算是下嫁,他还敢拒绝?
想是这样想的,但其实顾云承莫名的心里有底,总觉得他会答应的。
毕竟…在那日他与音音在金妆阁搭过话之后,后边两日谢青辞都没再在附近逗留。
金妆阁,稍微了解一些顾云音的人都知晓她爱去。
顾云承眯了眯眼有些危险,希望他不要看走眼。
隔日。
百宴楼
又是上回那个位置。
今日唱小曲的没来,楼下大堂是位琴师在抚琴。
“许久未见,谢编撰最近过得可好?”顾云承与他碰杯笑道。
谢青辞颔首,“多谢殿下关心。”
顾云承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了一会。
“啪——”
见他面色如常,顾云承忽然重重将酒杯搁下。
“日日在金妆阁前徘徊,确实过得不错!”顾云承嘴角勾了抹危险的笑。
谢青辞瞬间站了起来,恭敬摆成了行礼的动作,“臣惶恐。”
“你在图谋什么,说!”顾云承继续气势迫人的逼问。
谢青辞低头的眼里多了些复杂,他有些失望。
他心中生了那妄念之后,特地去接触二皇子的心腹,从只言片语中得知心腹在为二皇子留意驸马人选,于是隐晦的暗示了两句。
看来没有成功。
谢青辞垂着眸,声音平稳:“金妆阁前许多摊贩,而家中幼妹贪嘴,臣不知买些蜜饯如何惹了殿下不悦。”
他真的每日都有给安安买甜食。
小姑娘天天喝药,特别怕苦。
但安安最近确实有抱怨他买太多东西,太浪费银子了。
顾云承冷哼一声,可暗地里却赞赏他淡然的模样。
若是他慌忙认错没点胆量,他应该会立即结束这场谈话。
“你可是在觊觎驸马之位?”顾云承重新执着酒杯,杯中酒晃着转了两圈。
他问得突兀,谢青辞猛然抬眸。
被盯着那人继续晃着酒杯,等着他回答。
谢青辞抿了薄唇。
以他的身份不该觊觎公主,也不该答。
但昧心之语他很难说出口。
他眉头皱紧,直视顾云承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臣,爱慕五公主。”
若是爱慕有罪,他便认了。
顾云承执杯的手一顿,盯着他忽然笑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若不是形势逼人,换成上个月他兴许已经怒气滔天。
六品小官怎敢觊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