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当晚发烧烧到了39度。”顿了顿,她叹息道:“只可惜,病情到底是耽误了。对你沈家造成的遗憾,我们符家也很抱歉。”
不得不说,石文秀是个言谈相当得体的女人。她道歉也道了,沈奕卿如果再坚持问符珺的病因,反倒显得是他在“空口污蔑”。所以,沈奕卿的下一步棋子是:摆证据。
“那伯母,晚辈倒是想请教一件事。”
说完,沈奕卿打了个响指,两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这两个人,石文秀那精致完美的笑容,头一次出现了分裂。
但她把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即使心中是惊涛骇浪,表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还保持着符家主母的风度。
沈奕卿很明白:凡事都要讲证据的,翻案尤其是。
这两个人,就是他今天准备的王炸,也是他的证人:“伯母,你应该认识他们吧?”
——来的两个男子都姓石,说起来,他们都是石文秀的本家侄子。按照辈分,他们其实都应该叫石文秀一声“姑姑”。
其中稍年轻的小伙子则恶狠狠地盯着石文秀,好像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而另一个稍大的胖小伙子,则茫然地看着四周的人群,嘴角流下许多口水。
周围有不少长辈看了出来:这个稍大的胖小伙子是个傻子,智商有问题。
“哎呀,沈奕卿这是把石家的两个小弟弟也找来了?”符珺也认识他们,小时候她还和石家的两个弟弟踢过球。
“我叫石保俭,”那小伙子开口道:“这是我哥哥,石保磊。他是个哑巴,也是个痴呆儿。我们原本都是石家的人。”
“……”
石文秀的表情紧绷了起来,她袖子底下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满座的长辈,都看着那石保磊,思考着他是怎么变成痴呆的。
“石保俭,”沈奕卿问道:“你说说看,你的哥哥是怎么变成痴呆的?”
“是。”名叫石保俭的少年看着石文秀,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火来:“不瞒各位,我们兄弟两个是石家二房的孩子。大房,也就是我大伯那一脉没有男丁。我哥哥是石家这辈中第一个男丁,所以按照祖辈的规矩来看,我哥哥将来会是石家的继承人……”
沈奕卿看了一眼脸色渐渐变白的石文秀,他是杀人,也要诛了石家的心:“那你们兄弟两个,怎么不在石家的族谱里?是谁使了手段,把你们赶出了石家?”
“是石文秀!”石保俭瞪着大姑姑:“是她害了我哥哥,又把我赶出了石家!”
“你胡说!”石文秀赶紧呵斥道:“你、你自己做了错事,怎么还污蔑别人?!”又向左右道:“这个孽障,他分明是……呜……”
“石伯母,别急啊,等他把话说完。”
沈奕卿打断了她的话,再捏了个噤声的口诀,封堵住石文秀这厮的口,道:“石保俭,你继续说你哥哥怎么痴呆的,在场的各位都是有头有面的长辈,肯定能为你做主。”
石保俭这才继续说道:“石文秀从前很喜欢我大伯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姐石明美。她一心一意只想让石明美来掌握石家。但我们石家有规矩:除非家族中没有男丁,才能让女孩继承家主。所以,我们这二房的两个男丁,就妨碍了石明美当家主……”
正是因为碍了石文秀的眼,他的哥哥石保磊才会在十岁那年遭到毒手!
“……那一年,我哥哥才十岁。他原本是个很健康的人……忽然有一天,哥哥开始做恶梦,梦里都是地狱的景象。哥哥整个人也变得疯疯癫癫的,好像中了邪一样。不久之后,哥哥就精神错乱,成了哑巴……”
石保俭说起这些过往,额头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地暴出来。
在那之前,他们兄弟两个只是单纯的孩子而已。但是哥哥中邪之后,石文秀来了,把他给推出去当了替罪羊——
“不久之后,姑姑带着人来二房抄家,说是:哥哥会发疯,是因为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引导哥哥中了邪……结果他们搜来搜去,就在我的床下搜出了一个巫蛊小人!污蔑是我用巫术害了哥哥!”
“巫蛊小人?”好几个长辈面面相觑:“这不是厌胜之术吗?道家中有人修这个?!”
——所谓的“巫蛊小人”,是古代民间盛传的一种厌胜之术。
传闻中,某些部落的巫师想要诅咒一个人的时候,会制作一个小木偶,然后把那个人的生辰八字贴在小木偶背后。再用针扎上去,那个人就会出现各种奇怪的病灾来。
沈奕卿淡淡道:“厌胜术是上古传下来的诡毒之术。自明朝开始,道家就禁止人修炼。现在谁要用巫毒术出来害人,是要遭到整个道门围攻的。石保俭,你哥哥十岁那年会中了邪,是你用巫毒术来害他的吗?”
“我怎么会害我的亲哥哥呢?”石保俭低着头,委屈道:“我们这一房,爹妈死得早,我们兄弟两个自小相依为命。哥哥出事的那一年,我才七岁而已,我怎么会用那么强大的巫毒术,陷害自己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