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既然封了王,就得给他好好在京城中住下,沙场生死无常,他舍不得唐聿以身犯险。
这些唐聿也明白。
但若此刻他不去,眼看着突厥人翻过身来,往后萧远势必更要烦扰。
南北交困,是大周长期面临的困境,历代皇帝都在这一南一北上劳心劳神,唐聿不想眼看着萧远也泥足深陷。
不过是突厥人,唐聿从来没怕过。
不过这个道理和萧远是讲不清的,他并非不信唐聿和镇国军的实力,不过是关心则乱。
萧远总觉得他筹谋布局几年,一样能钳制住突厥。
钢丝上起舞,多少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所以两个人争执不休,甚至在朝堂上闹得人尽皆知。
萧远曾经同唐聿约定,朝堂上以皇帝为尊,若是萧远让唐聿受了委屈,私下里他一定给唐聿补回来。
昨日大朝唐聿碰了好大个没脸,他要求萧远今日夜宴之后专门来陪他,饮完一坛烈酒给自己赔罪。
萧远答应了。
现在不过喝了两杯,形势却陡然调了个,唐聿先反悔了不让萧远喝,萧远反而吆喝着不食言还能喝。
萧远拨开唐聿的手,自斟自饮又倒了一杯。
他的确醉了。
“够了,别喝了。”唐聿低声道。
萧远趴在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的,“莫瞧不起我。”
倒不是唐聿瞧不起萧远,实在是萧远的酒量当真不高。
萧远第一次在唐聿面前喝酒,就是当年正月里在坟山无名将士墓前把自己喝得烂醉,和衣躺在冰天雪地里。
唐聿怎么把这茬忘了,萧远一旦喝醉就不讲理了。
他暗自懊悔,起身吩咐宫人去取解酒汤来。
一个转身的功夫,萧远又饮下一大杯。
桌上的酒坛子转眼间就要见底了。
唐聿咬咬牙,俯身萧远耳畔,“陛下,莫要再饮了。”
他抄手到萧远腋下,想要把人抱到床上去。
萧远哼哼唧唧地被从酒桌上转移到榻上,唐聿正要直起身给萧远打盆热水擦脸,突然被萧远环住了脖子。
萧远醉眼朦胧,嘴里嘟哝着:“糖糖”
唐聿猛地心里一酸,他忆起萧远悲惨的童年。
萧远小的时候,恐怕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蜜糖,虽然成年之后他养成了一身贵气,醉了却还是当年那个无助的孩子。
萧远想吃糖,那就让他吃个够。
唐聿起身端来一叠糖果,从小孩子爱吃的饴糖到各地上贡的蜜饯,萧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萧远已经阖上了眼,唐聿轻声唤他:“陛下,来吃糖。”
萧远勉强睁开了眼睛,唐聿把碟子拿到面前。
萧远皱着眉头努力分辨了半天,然后大手一挥将唐聿的糖果碟子挥落在地。
唐聿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萧远已经双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吧唧一口亲上唐聿的唇瓣。
“糖甜”
萧远留下评论,心满意足地睡去。
至于唐聿趁着萧远醉酒连夜拿了帅印奔赴前线,苦战三月打得突厥人满地找牙,凯旋归来后获得皇帝亲自出城迎接的礼遇,然后荣幸之至地睡了一个月书房,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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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最高指示:唐唐就是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