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着自己的武器,唐聿是贴身长剑,对方是一柄漂亮的红缨枪。
看清那人的长相,唐聿愣了片刻。
他确实很年轻,还很漂亮,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有些过于纤细了。
就像他的武器一样。
“开门见山吧,我姓韩。”那人大大方方地看向唐聿眼神居然还挺清澈。
“韩?”唐聿玩味了一下这个姓氏。
南越姓韩的,唐聿只知道一个人。
那是南越的战神,名叫韩暴。
在先帝统治的最后一年,南越国内派系林立,各方倾轧,混乱不堪。
先帝趁着这个时候大举进攻,御驾亲征激起了大周男儿的血性,当初他们就像现在的南越军队一样势如破竹。
韩暴是南越最出名的将领,也因为为人刚正得罪了国内一批心怀不轨之人,也见疑于南越皇帝。
当初的南越,就像现在的大周,而韩暴走上了和唐聿完全相反的一条路。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纯臣。
韩暴拼死抵抗,死在了同大周的战场上。
若不是韩暴的部下死前射出流矢正好重伤先帝,南越的国度或许早就被攻破了。
“你是韩暴将军的?”唐聿发问。
听说韩暴战败后被南越人攫夺了封号,但唐聿还是愿意尊称他为将军。
他配得上。
对面听到唐聿的称呼,沉默了一瞬,接着面色如常道:“我是他的儿子。”
唐聿了然。
“小韩将军。”唐聿冲他礼貌地点头。
“既然小韩将军要谈,那就好好谈谈吧。”
小韩将军抿嘴一笑,开口道:“唐将军辛苦了,向来唐将军不想打这一仗吧。”
他说辛苦的时候,目光特意从李承沣脸上划过。
“政治很费神,小唐将军不该分心的。”
他也喊唐聿为小唐将军,同样是家传,这么说倒也合适,但听起来就像是对唐聿的回呛。
毕竟都是一方主将,被对手叫小将军无端就矮了一头。
唐聿失笑,这个韩家后人倒是寸步不让。
不用再纠结称呼上的小便宜,对面这个主将对于大周国内的局势了解得比唐聿想象的更为透彻。
“我大周的家事,倒不劳烦您费心了。”唐聿神色无异,装作看不懂对方的暗示,“和谈是您提出的,我大周从未畏战。”
唐聿把架子端得很高,对面却直接嗤笑出声。
“别装了,唐将军。”姓韩的直言:“你们的家底,还能再扛得住一个月的围城吗?就算大周扛得住,唐将军您扛得住吗?”
韩将军的脸上全是嘲讽。
再过一个月,大周和南越两方的援军都能赶到了,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援军,对于唐聿来说可不尽然。
他现在,是大周的乱臣贼子。
韩将军打量着唐聿的神色,继续道:“我是不愿再打下去了,我对大周没有仇恨,相信你也看出来了。”
这话不错,他一路上从不滥杀无辜,和唐聿寻常认知中的侵略军不一样。
“我同你们,不过是有些私仇罢了。”
“愿闻其详。”唐聿流露处恰到好处的好奇。
“我父亲死在你们皇帝手里,我不会迁怒其他人。但是他死了,我的仇却还没报。”
韩将军故作为难:“怎么办呢?似乎只能父债子偿了。”
“韩将军,账不能这么算。”唐聿懒洋洋地解释,“先帝确实是死在你们南越人的手上,你的仇其实早就报了。”
韩将军不愿与唐聿争辩,他甩出了最后通牒,“要么我手刃仇人,我们两边化干戈为玉帛,要么继续打,打到亡国为止。”
唐聿坐直了,思索了他给出的两个选择。
听说当年一役后,韩家人被饱受打击,南越似乎将吃了败仗的韩暴定为让他们差点亡国的凶手,一群朝臣慨他人之慷,恨不得让韩家人个个以死谢罪。
在那样的环境下,眼前这位能杀出一条血路,甚至对峙时听他自称,他竟然成了南越的异姓王,这绝不是个简单人。
尤其他当年对战李承沣吃了大亏,这次居然还能领兵来打大周,看上去在国内颇有地位。
这样的人,必然心思深沉。
他选在这个时候来打,却能克制的住点到为止,是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两国不死不休的时候,不如结下善缘谋求一个喘息的机会,至于将来两国是战是和,已经不管他们之一代人的事了。
与私心,他想要手刃李承沣,为父亲报仇,但若好端端地杀了大周皇帝,那必然要承受大周的全力反击,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李承沣被人下药之事,同他脱不了干系。这也解释了为何李承沣发病同他兵临城下二者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现在的局势,本来就尽在他的掌握。
清荷是这盘棋上最关键的棋子,可要培养一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