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随时可能冲击京城的叛军,孰轻孰重群臣心中自会掂量。
李承沣见萧远没有异议,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放眼整个朝堂,问:“依诸位爱卿所见,领兵平叛者当选何人?”
“这……”朝堂众人议论纷纷。
大周向来重文轻武,到了李承沣这一朝,中央已经挑不出能领兵打仗的良将了,但凡能打的都被分派到大周的四面边境,轻易挪动不得。
一时间,朝臣议论来议论去,竟推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臣心中有一人。”又是韩秋石冒了头。
大殿中瞬间安静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等着看他要推举何人。
韩秋石说:“臣以为,丞相萧大人便是不可多得的奇才。”
满座哗然。
谁也没想到韩秋石居然提的是萧远,居然敢提萧远。
且不说萧远是文臣,本不该插手领兵打仗的战事,萧远身为丞相,又是先帝钦点的托孤大臣,应当时刻坐镇中央,说是他们这群臣子的顶头上司也不为过,韩秋石有几个胆子,敢提议派萧远出京平叛。
处在漩涡中心的萧远完全明白了,这本来就是个针对他的局。以韩秋石的聪明,他不会看不出张甾这一手是让他当了出头鸟,但他宁愿被人当枪使,也要把萧远拉下马,也算是疯狂了。
想起颜良煜下狱时韩秋石的沉默,萧远懂了。不愧是知交好友,当时颜良煜翻身已是无望,同是西南出身的韩秋石若是帮他说话只能自身难保,所以他干脆忍辱负重,只等着有一天能化作利刃把自己这个仇人千刀万剐,为他的颜良煜报仇。
若不是萧远本人就是即将被千刀万剐的鱼肉,他简直忍不住为这两人的兄弟情动容,可惜立场不同。
“感谢韩修编的错爱,但本官实乃一介书生,统兵平叛怕是有心无力啊。”萧远道。
“萧大人过谦了。”韩秋石笑了笑,眼底尽是决绝和疯狂。
“去年南越边境生变,是萧大人第一个看出贼子诡计,救陛下和无数大周将士于危难。大人当时坐镇西南,调度京城和西南两处兵马,奇袭攻破了南越主力,打得蛮子无力招架,堪称用兵如神。”
萧远注意到,韩秋石在说到“坐镇西南”时,眼中有寒意一闪而过。
韩秋石继续说:“眼下朝中的将才正是青黄不接,萧大人两股兵马战术穿插让敌军人仰马翻,打出了我大周男儿的风采。当年镇国将军抗击突厥人一战成名,也是凭借战术出神入化让突厥人闻风丧胆,我愿称萧大人有唐老将军遗风!”
韩秋石把萧远捧得越来越高,就是要逼着萧远应下他的提议。
“本官乃文臣,不过凑巧……”
韩秋石没有给萧远解释的机会,他乘胜追击,就是要把萧远架在火上烤。
“叛军不过散兵游勇,萧大人出手必如砍瓜切菜般自如,眼下京城即将危难,正是萧大人扶大厦于将倾的时候,臣等仰慕萧大人,恳请萧大人不要推辞。”韩秋石说得恳切,几乎就要声泪俱下:“若是萧大人自称有心无力,我大周难道还能再挑出第二个如萧大人这般智勇无双的英才吗?自古就有圣贤出将入相,萧大人又为何不可?”
韩秋石一番话连贯下来,先是把萧远的功绩夸大了描述,又痛陈大周无人可用的窘境,把萧远渲染成了百年难遇的救世主,现在京城有难,救世主就不能不救,萧远这时候推辞,就是拘泥于文武分别,然而出将入相早有旧例可循,这就堵上了萧远借口官职差别拒绝的出路。
韩秋石的这张嘴,果真是厉害。
但是按照萧远的脾气,他从来不是照章办事之人。韩秋石把他塑造成了神人,想把他困在神坛上下不来,只能被他摆布,但萧远对这种所谓神性嗤之以鼻,他从来不是会被外人评价束缚的人。
萧远利用人言为自己铺路的时候,韩秋石还在背四书五经呢。
萧远正打算开口把韩秋石给他塑的金身神像砸烂,却听见李承沣突然开口,道:“韩修编所言有理,边境一战朕感怀萧爱卿神兵天降,堪称国之肱股,还望丞相这次也能为朕解燃眉之急。”
萧远抬头,直视着李承沣,李承沣也回望这萧远,眼神不曾躲闪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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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韩秋石和颜良煜可以翻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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