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老屋的队伍。
萧远揉了揉眉心,对唐聿的自作主张无可奈何,不管自己走到哪他都总是要跟着。萧远曾经默许过,如今倒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老掌柜的屋后,萧远果然看见了那妇人所说的烧过的痕迹。她说害怕,一直没敢清理。萧远伸出手在灰烬中仔细翻找,捡出了两根棕黄色的毛发。
“就是这个!”那妇人惊叫。
唐聿从萧远手中接过那两根毛,仔细端详,放在鼻尖轻嗅,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腥臊味儿。
“是狐狸。”唐聿肯定道。
萧远投来诧异的一瞥:“你能闻出来?”
唐聿心说他每年春狩都会道雁鸣山上大显身手,每年都收获颇丰,认识个把野物算得了什么稀奇呢。
但这话不能当着萧远的面说,毕竟萧远在春狩中向来无力得很,靠着逐风打一只兔子勉强应付差事,唐聿这番话就像是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箭法,只怕萧远听见了又要记恨了。
若是他因此不让唐聿进门,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虽然唐聿忍住了没说,但萧远看他的表情也知道那家伙心里指定没什么好话,他也不想听。
唐聿说:“我幼时同父亲一起去打猎,也曾猎到过狐狸,那狐狸生得油光水滑,父亲专门把皮毛剥下来给母亲做了条围脖。”
唐聿顿了一下,有句话突然涌到嘴边,不经思索就秃噜了出去:“今年冬天格外寒冷,萧大人若是不嫌弃,等过两天闲下来了我也去给你猎只狐狸打成围脖。”
萧远闻言一愣,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冷峻道:“大可不必。”
唐聿后悔得不行,但话已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他前一句刚说完父亲送母亲狐裘围脖,下一句就自然而然地接上自己也要送萧远一条,他会怎么想?
萧远怕不会以为自己把他当作女子轻视!
这样想着,唐聿突然就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萧远瞪了唐聿一眼后,又捏起地上的余烬仔细观察,灰烬中有几处黏黏腻腻,萧远搓了下手指,发现是油。
“你们会烤狐狸吃吗?”萧远问。
“当然不会!”唐聿相当确定:“这玩意又没多少肉,还有一股子异味,谁吃这个?”
萧远注意着那妇人的神情,在萧远和唐聿的一唱一和中,她已经想明白了怎么回事,涨红了脸低下头去。
“不是老掌柜节俭不舍得吃穿,而是你们克扣了老人家的口粮吧?”萧远起身,环顾一圈,看着屋顶上碗大的破洞出神:“亏他还想着替你们攒钱。”
这个冬天冷得突然,野物优哉游哉地,还没屯够过冬的口粮,突然气温骤降,北风卷席着暴雪,一时间恐怕有许多生灵送了命。
这时候,原本就食不果腹的可怜人,去野外捡回些暴毙的野物给自己开荤,倒也说得过去,京城中这样的人家恐怕还不少。
但是暴尸荒野的禽兽,也许并不全是冻死的,而孙平掌柜,恰好就是那个吃了病死兽肉的倒霉鬼。
这和萧远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鲁明有经历的那次疫病,是由于污染的井水感染了饮水的村民,但京城水井众多,断不会因为某处水源而引起全城广泛的疫病流行。若真是井水的问题,那病例应该首先集中在饮用那口井的周边居民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城开花。
他们运气很好,自以为找到的这个病患源头孙平就是吃了染病的野物而暴病身亡的,但他却未必是真正的源头,禁卫军严格的排查下,相当数量的百姓对朝廷宣称的集中救治产生了怀疑,生怕自己被拉走了就有去无回,从而想方设法地瞒报病情。
现在看来,他们原本对于一人最先染病而传播给其他人的设想,可能根本站不住脚。穷人食不果腹,富人贪恋野味,可能正是因为全城各地都有人打这些动物的主意,这才让瘟疫在京城中处处点火。
萧远一个眼神,唐聿立马读懂了他的意思,这就吩咐手下,要在京中严查野味,将各家各户手中还没吃完的野味集中销毁,所有接触过野物的、无论生死,所有人一律严加看管,发现有起病的苗头立马用上鲁明有的汤药。这样萧远他们终于可以抢在前面,赢过病魔一手了。
唐聿语速如飞,下达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身边的传令官现在仿佛已经化身书记员,要随时随地记下唐聿想法和命令。
萧远在一旁看着,心头却一直笼罩着阴霾。
明明一切都在向好发展,他们对这病不再是一无所知一筹莫展,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忽略了。
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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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这一段在大纲上属于过渡,我们来二倍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