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积威甚重,景琰与我情同兄弟,朕对他们还是放心的。”
“陛下放心,我唐家誓死追随陛下。”
“住口!”李承沣紧急打断了唐聿,“不要总把生死挂在嘴上,朕不要你去上战场。”
这话说完,李承沣觉得有点突兀,又补了一句:“这也是先帝的意思。”
“既如此,陛下又为何忌惮萧远,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唐聿听李承沣绕了一大圈,还是不解。
“你怎么不明白?”李承沣又好气又好笑,“萧远是先帝亲封的监国重臣,朕年少不懂国事要多多听取他的指导,断不能轻易治他的罪,尤其还没有他谋反的证据。若是他拥兵自重,朕也就师出有名,调兵平了他便是,偏生,他除了把持着朝政,什么也不做。”
“朝臣们把折子直接上给他,事事都是他一人自专,朕日日上朝,不过就是听他的吩咐罢了,有什么事是朕能做得了主的?”李承沣愤愤不平。
“不对呀承沣!”唐聿一时激动,也没顾得上称呼,“他说得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怎能算没有证据治他谋反呢?”
李承沣定定地看着唐聿,“这话谁听见了?”
“我啊。”唐聿答道。
“你几时听见了?”
“我夜半在丞相府……”唐聿一时语塞,忽然明白了过来。
李承沣派他深夜潜入丞相府行刺,就是不能让天下人知道他无端要向左相动手。萧远身怀传国玉佩,上一个拿过这玉佩的人还是太傅颜华阳,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太宗皇帝视颜华阳如亚父,见玉佩如见太傅亲临。
要拿掉萧远,必须得有他确实谋逆的证据,否则李承沣按祖制需得尊萧远为亚父。但要说证据,必然得牵扯到李承沣派唐聿刺杀萧远的事实,借这个机会,唐聿才听到萧远口出狂言。
这是个死局。
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萧远死在当夜,李承沣对外称他暴毙,然而唐聿却失手了。
不仅失手了,还被萧远抓了个正着。
萧远知道了皇上的杀意,以后必会对李承沣多有防范,皇上再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可谓是难了。
“臣……臣坏了陛下大计,请陛下责罚。”唐聿终于意识到了,悔恨不已,跪下请罪。
李承沣看着唐聿跪在自己面前,心里百感交集。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摸了摸唐聿的头发。
“起来吧,朕不怪你,朕说过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唐聿问。
“亚父?他名至了,实还没到。你说的不错,他是文臣,朕手里,至少还有朕的禁卫军。”
李承沣一边说,一边把唐聿从地上拉起来。
“你是禁军统领,是朕最后的倚仗。”
李承沣拍了拍唐聿膝下不存在的灰尘,请他喝了杯茶。
在送唐聿出宫前,李承沣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朕一定会除掉他,朕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