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朝上突然祭出玉佩,以雷霆之势扬名立威,趁着各方没反应过来之际萧远疯狂扩大自己的优势,而王尘无疑给徘徊不决的骑墙派做出了表率。
张甾保不住为他说话的原户部尚书赵廉,而投靠了萧远的王尘却能顶替上司上位。
这样的范例在前,萧远想要推行什么新政就少了很多阻碍,多的是人希望买萧远个人情,好叫他日后也能记得提携自己。
朝会很快散去,萧远心满意足。
而另一边,有人气急败坏。
辰时,清晏殿。
唐聿应召入宫,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巨响,一块碎瓷片自门口飞出,擦着他的脚边落地。
屋内,一片狼藉。
“陛下……”眼见宫人已悉数离去,唐聿稍放开了些胆子,“承沣,消消气。”
“今日大辱,宫里宫外都传遍了吧?”李承沣随手拉过一把椅子,气哼哼地坐下,脚边就是锋利的碎片也浑不在意。
“后宫不得议政。”唐聿道。
“你是说那些宫人不敢说?”李承沣嗤笑一声,“你就这样糊弄朕?”
“微臣是禁卫,微臣也不得议政。”唐聿无奈。
“你坐。”
唐聿得令,捡着没有瓷片的地方走过来,坐在李承沣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
“这时若是有人瞧见,必得大惊失色,唐领军竟然敢跟朕平起平坐?”
李承沣随口一说,唐聿立马站了起来,作势便要认罪。
李承沣见状不禁莞尔,满意道:“我开玩笑的,你安心坐下便是。”
说完,他便捏着桌上仅剩的一个茶盏,垂眸不语。
“承沣?”唐聿见李承沣不说话了,不由得关切起来。
李承沣深呼了口气,刻意压低的声线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唐聿……你会帮我的,对吗?”
“我自当忠心于陛下。”唐聿连忙表态。
李承沣紧紧地捏着茶盏,手指边缘隐隐发白,“我只有你了。”
远方蛙鸣一声,唐聿骤然回神,摇摇头把脑子里白日间清晏殿的光景都甩出去。夜深露重,唐聿感觉到了些许寒意,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萧府的下人早已歇下了,萧远房间里的烛光还在跳动,瘦削的男子披着外袍坐在窗边,桌上文书如山。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影起身吹熄了烛光,他终于要歇息了吗?
想来萧远此时必然精疲力竭,唐聿横剑身前,屏住呼吸,从隐秘的角落里缓缓而出,一步一步摸到萧远的门口。
唐聿一把推开门,欲以雷霆之势拔剑刺向床上的萧远,他蛰伏了一夜,只求一击必杀。
电光火石间,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绕道唐聿身后,一把按住了他拔剑的手。
唐聿心下大骇,运气发力,右手却被人牵制到纹丝不动。
一转念唐聿马上意识到此人臂力超群,按住刀鞘的左手立马握拳后顶,试图肘击对方的软肋。
身后那人似乎看穿了唐聿的每一个念头,出手架住了唐聿的左臂,顺势一招擒拿扭转,唐聿的双臂都被牢牢地钉死在身后。
烛光重燃,萧远提着火折子信步走上前,面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他没睡!
唐聿见萧远眼下泛起微微乌青,眼中却清明一片,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被请君入瓮了。
早知如此,倒不如不躲在假山后畏畏缩缩,自以为天衣无缝,不知道暗地里被人看了多少笑话。对方身边有这样的高手,他还不如直接打上门来,哪怕打不过好歹也算个光明磊落。
“谁派你来的?”萧远嘴角含笑,目光却是冷冰冰的,看唐聿好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唐聿咬紧了牙关。
唐家满门忠烈,从来没出过背叛之人,他必不会说出皇上来,就让他死在这里吧,全了唐家忠君的名声。
“很好”,萧远一把抽出了唐聿身侧的佩剑,手腕翻转间抖出了个凌厉的剑花。
剑身晃着了唐聿的眼,只见寒光一现,脸颊上传来一道凉意,浑身上下每一条神经都在叫嚣着,唐聿看见自己蒙面的黑巾被挑到空中。
黑巾翩然落下之际,唐聿看到萧远挑了挑眉。
“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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