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大军征讨南越,势如破竹,一举击溃南越王军,砍下了南越战神韩暴的项上人头,形势大好之际却遭南越残部埋伏,先帝身中冷箭,回京将养了好些日子,一直没有起色。
前些日子入秋转凉,先帝旧伤发作,来势汹汹,拖到近日已是药石无灵,立下遗诏便去了。
“节哀……”
“景琰,我该如何是好?父皇为何选中了萧远,还封他为左相?”李承沣质问:“我大周朝堂何曾同列两个丞相?”
“你知道父皇给了他什么?”李承沣苦笑。
“那萧远年纪轻轻,手握重权,我该如何?”李承沣喃喃道。与其说是问唐聿,不如说他是在问自己。
唐聿手抚在李承沣背上,缓缓地替他顺气,“萧成道是先帝亲选的托孤之臣,必将好生辅佐陛下,他必不敢欺君罔上。”
其余的唐聿也不敢再说了,他是近卫,结交朝臣本就是大忌,这朝中盘根错节之事他哪能辨个分明,如今朝中皆老谋深算之辈,先帝手腕强硬,方能制衡,李承沣年少,性子和软,想来怕是免不了碰些跟头。
只怪先帝走的太急。
思及朝臣,白日里清晏殿前萧远长身玉立的姿态骤然闯入唐聿的脑海,他无悲无喜,立在殿前,朝中百官只能跪伏在殿前阶下,恍惚间唐聿好像看见萧远转目与自己对视,发觉了自己偷偷抬起的头,不由得脊背上窜起一阵凉意。
传言说萧远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无能之辈,但今日一见唐聿便再也不信这无稽之谈。
萧远分明是绝不肯屈居人下的人物。
萧远如今手握大权,而李承沣又尚且稚嫩
唐聿打了个哆嗦。
入秋渐凉,唐聿突然意识到李承沣现下正和他一起在寝宫的地上坐着,今时不同往日,李承沣贵为天子,唐聿哪能还像以前一样拉着李承沣胡闹。
他忙搀起李承沣,“陛下,地上凉,快起来,坐榻上吧。”
李承沣顺势起身落座,却抓住唐聿的手一带,让他也坐在自己旁边。
唐聿是习武之人,手掌温热,李承沣握着唐聿,像是从中汲取了热量。
在看到遗诏的时候李承沣就知道大事不妙,从白天到现在,他枯坐在空无一人的寝宫,就是在给自己思索破局之道。
他太弱小了,他需要力量。
镇国将军的旧部远在东北边境镇守,唐聿手上除了禁卫军这几个歪瓜裂枣并没有其他的兵马,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极为有用。
边军李承沣动不得,但萧远也同样动不得。
大周看上去肥得流油,实则强敌环伺,若是去年先帝能一举击败南越,那大周的处境就会好过很多。但现在,大周只能把兵力尽数堆在边境,随时防备外敌侵犯。
大周的不幸,眼下却是李承沣的幸运。
京城朝局波澜诡谲,但到底只是文人相争,唐聿的禁卫军是盘桓在此的唯一武力,而这支武力完全效忠李承沣。
一个计划在李承沣脑海中成型,他要保住身后的皇位,必须铲除一切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尤其是蠢蠢欲动的萧远。
而实现这一切,他需要一个保证。
“景琰,无论何时,你要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