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头发,声音温柔,说的内容却单刀直入:“区区元婴,来我妖界何为?”
她不承认过往,太衍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双手捧上手上的白凤罗盘:“太衍至此,是恳请妖族看在白凤尊主的面子上,助我归一宗、乃至整个修真界渡过这次人间浩劫!”
阿姝愣了一下,随即便捂着嘴笑了起来,在这布满迷雾的妖族边界,竟显得分外诡异:“真人可真有意思,谁给你的胆子,在擅动尊主遗骸后还自己送到我面前,竟还想让我妖族助你?莫不是……”她放下捂唇的素手,语气阴森,“你生怕我不杀你吗?”
话音未落,太衍便惨叫一声向后跌去,倒地连连呕出几口鲜血,手上的罗盘自然也落入阿姝手中。
阿姝眯着眸子细细打量着手中罗盘,罗盘表面并不算精致,纹路也粗糙,应是被太衍匆忙之中打造,白骨如玉,入手却是温热,一阵一阵地散发着遗骸主人凛然的气息。
堂堂妖界散仙,尸骨未寒,竟就这样被人肆意破坏造弄。阿姝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痛和愤怒,小心翼翼地将罗盘放在藤蔓上,起身面向它献上妖族最高的礼节。
礼毕,她小心翼翼收起罗盘,走到太衍身边,语气冷漠:“尊主剩下的遗骸在何处?”
太衍毫不意外自己目前的处境,早在他动手毁坏那具骸骨之时,他就早知自己来到妖族会面临什么。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定要来!想要让归一宗重回修真界顶级大宗之位,自然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点小伤又算什么。他艰难起身,神色间满是恭敬,哪还有当初目下无人的高傲姿态,连忙说:“前辈放心,白凤尊主作为我归一宗多年依仗,晚辈也是敬仰万分!除了为寻妖界的无奈之举,晚辈绝对没有再妄动尊主遗骸半分,剩下的遗骸也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还请前辈回去通报一二,只要妖族肯助我归一宗复兴,晚辈定将尊主遗骸双手奉上。”
阿姝只是冷笑:“观尊主遗骸,只怕已陨落近千年,尔之小小归一宗不过区区五六百年光景,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称受尊主庇佑!”
太衍面色不变:“我归一宗自发现尊主遗骸便日夜悉心供奉,否则,尊主之遗骸哪还有如今这巍然气势?自也算的上与尊主有缘。”
哪里是供奉?却只不过是借白凤遗骸之残留神威狐假虎威,欺骗整个修真界,谎造出白凤尚在人间的假象,借机为他的归一宗提供助力罢了!
阿姝懒得听他道貌岸然的解释,素来温柔的杏眸此时却是微眯,下一刻,她的手便已捏住太衍脖颈,毫不犹豫地收紧:“不说也无妨,我便先杀了你,再将你归一宗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回我尊主遗骨!”
太衍的生死不过在她一念之间。太衍本以为此次只身前来妖界,妖族必会因为白凤尊主遗骸妥协,却未想眼前这女人竟半分不按常理出牌,周身杀意毕现,她是真的想现在就杀了他!
太衍冷汗瞬间布满全身,死亡的来临让他终于恐惧起来,他用力大喊:“发现遗骸的不是我!是卫赦!”
察觉到脖子上掐着的那只手瞬时一顿,太衍眼睛一亮,求生欲让他的思路此刻竟万分清明起来:“前辈因历劫入我归一宗,如今得道而归!但前世种种,前辈定不会一一知晓,偏听则暗,哪怕渡劫成功神魂也不圆满,我却旁观甚清,如今我可将前世种种竟说予前辈听,助前辈修补神魂道心!”
掐在颈间的手停顿了片刻,最终,缓缓松开,任凭太衍狼狈地大口喘气,阿姝缓缓坐回藤蔓,微抬了抬下巴:“说吧。”
太衍不愧是归一宗掌门,的确颇有几分头脑,能凭她与前世阿姝几分相似猜测至此,也奇迹般地说中了她目前的问题。
虽说前尘历尽,神魂归位,凡人阿姝的短短二十年不过是她漫长妖族年岁中不值一提的一缕,却让她尝遍爱恨苦涩,心中属于阿姝的怨恨早已融入她的神魂,让她时时痛苦,道心不得圆满。
但好在,她终究不是那个无力更改结任人摆布的凡人阿姝。而现在的她,也的确想看看,除了凡人阿姝看到的一切外,还存在着什么真相。
阿姝闭了闭眸,再睁开是,眸中再无一丝波澜,只是懒懒倚在藤蔓之上:“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这是承认了他的猜测!
他临死前自己都不敢相信只能豪赌的想法竟然是真的!一个废物炉鼎,竟……真的是妖族大能!
太衍的神情顿时复杂了起来,他想起了自己那个背负无数骂名被他直接放弃的师弟。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能救他的,竟是那个死了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赶了一年论文的我回来了,近期准备完结
另一种真相
两百年前,太衍还不是归一宗的掌门,卫赦也还没有太上长老的尊荣,尚在元婴巅峰徘徊。
为求突破,卫赦只身入险川古迹十数年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