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聚成一道诡异笑脸,而后分裂出数千数万道红光,向小世界的各处散落而去。
木远抬头看着那红光远去的方向,嘴角绽开一道惨淡的笑:“阿姝,我不相信就算倾一个世界之力,也刮不掉你心中那道疤。”
仿佛在刹那间开启了某种机关,整个世界的人,都在一瞬间变作了另一种人。
便如同那一夜的红色流星雨一般,愤怒幽怨憎恶绝望一瞬间爬上了所有人的面庞。
这一次,竟连蓝离也未能逃过这场灾祸。
阿姝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骤然间向自己发难的蓝离,尚不能回过神来。
方才一瞬,若不是那副护盾突然暴起挡在她面前,只怕她早已经被蓝离手中的风刃捅穿了心脏。
“都是你!若不是你,仙君方才也不会降罪于我!”蓝离仿佛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意,原本带笑弯弯的双眼,此刻变得通红,带着灭顶的恨意疯了似的向她冲了过来。
封将军之死(二)
两人高的盾牌静静矗立,凛凛寒气伴着无尽威严自盾中溢出,游刃有余地化解来自筑基期女修的杀招。
站在盾牌后面的女子一袭鹅黄纱裙无风而动,柔媚面容沉静如水,也不管对面蓝离如何叫嚣,只低头一圈一圈地拢着手里的天鸠蚕丝。
小世界灵气稀薄,蓝离又理智全无,不过片刻周身灵气便消耗殆尽无以为继,轻易便被阿姝用蚕丝束缚住。
下一刻,五枚灵石同时被抛到蓝离周身五行之位,细长天鸠蚕丝随即跟上,随着阿姝指尖拨动于五行之位内飞速刻画繁复阵图,阵图形状与阿姝交给木远仙君手帕上所绘的如出一辙。
但立刻的,阿姝一向波澜不惊的杏眸之中竟满是惊愕。盾牌前,位于阵法中心的蓝离,仍旧是一副焦躁模样,眼中杀气四溢,没有分毫清醒征兆。那明明不久前在桃源村庭院里还能将人自饿鬼阵法中唤醒的解法,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竟然已经完全没了功效。
细密冷汗自阿姝额角沁出,她有些不可思议地走到蓝离面前细细打量,手上动作不停,细长蚕丝绕着蓝离变换好几种阵法,却只能堪堪检测出的确有小鬼寄生在蓝离身上,但别说将小鬼驱除了,就连她自己都已经不再安全。
明明才靠近了几步,阿姝就觉得有阵阵尖利笑声自蓝离身上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接着,一股油然而生的焦躁从脚底骤然生出向全身蔓延开来。阿姝面色一变,立即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蚕丝向后急退到黑金盾牌之后,快要烧到头脑的焦躁感才终于冷却下来。阿姝不敢再大意,灵力绕着全身经脉周转三圈确保身上没有饿鬼,才又小心翼翼地攀着黑金盾探头往外看。
“你这女人,矫揉造作!先前还口口声声你恨南华入骨,如今还不是贴着他的尸首不放?”蓝离身上的饿鬼显然忌惮那副黑金盾牌,不敢僭越,便开始不阴不阳地拿着刀子专往阿姝心口戳。
阿姝面色一滞,数息后却飞快恢复正常,甚至嘴角微挑,露出一丝讽刺笑意:“不躲进来,莫不是非要冲出去成了你的木偶才算有情有义?那这不叫真性情,叫没脑子才是。”
那饿鬼显然没有想到对面这娇滴滴的女人心思比常人要深得多,挑拨激将不成,便又换一策略,抬手间一道细小风刃凝出,架到蓝离脖子上。
但也许今天是这只小饿鬼运气不顺的日子,威胁阿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听到一声巨响,小院的门已经被人从外踹开,身着战甲的男人手持银枪跑了进来。
带着血丝的双眸在小院内逡巡一圈,在发现阿姝后顿时闪过惊喜,男人开口唤她:“阿姝!”
阿姝立即回答他:“小心!蓝离被附身了,切莫靠近!”
封闻秉见阿姝无恙,面色微微放松下来,转头再面向蓝离之时,便已经变回往日冷漠无情的封将军。
他缓缓举起手上银枪,将带血的枪头对准蓝离。
蓝离身上的饿鬼却突然慌了神,在他举起枪的那一刻便突然长啸出声,随即高高跃起弹跳到小院墙头,深深看一眼阿姝,便转头逃跑了。
“阿姝姑娘,你怎么样,可有受伤?”封闻秉收起枪,疾走到阿姝面前细细打量,倒是对横在阿姝面前的大盾视而不见。
阿姝眉头一跳,很快意识到寻常凡人看不见这枚盾,便转而问他外头的情况。
“很糟。”封闻秉没有隐瞒,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隐瞒,眉间已经皱出好几道褶子,表情凝重,“目前我遇到的,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像突然疯了似的,碰到人就扑上去与人撕打,下手也不知轻重,死了很多人。如果这是敌国动的手脚,吾国必亡。”
阿姝抬头看着他。
封闻秉从军营一路走过来,应该经历了好几场厮杀,或者说,已经杀了不少人。
原先银色的将军铠甲溅上滴滴血迹,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滴,淅淅沥沥地打在人身上,却难以冲刷掉他身上已经发暗的痕迹,银枪头上的血滴或者雨水滴到泥地里,溅起污秽的泥点,沾到人的身上。
封闻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