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王川,却见此人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慢条斯理的平凡模样,即便跪在地上,在发现她的视线时,竟然还能彬彬有礼地朝她点头示意。
这人在封闻秉手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司戈?她才不相信。
阿姝心中生出一丝警惕来,然她回头看向陆婆婆,却见陆婆婆竟是一副略赞同的模样,殷殷地看向她道:“也好,还请阿姝姑娘替老婆子拿拿主意。”
陆婆婆都开口了,阿姝自然只能应下。
她示意陆婆婆稍等,转头对着小胖子道:“你便先带着小汤圆回去,把小汤圆送到家后,便把这箱子里的东西挨个分给邻里亲戚们,定要告诉大家封将军的好意。”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放轻声音,反倒像是故意说给王川他们听的。
“阿姝,这箱子里头是什么?”陆婆婆有些奇怪地看着阿姝手里的箱子,“铁牛在给我的信里好像没有提到这东西呀?”
你儿子这种畸形的执念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小胖子暗自咋了咋嘴巴,但还是礼貌地同陆婆婆道了别,小汤圆也跟着他朝着陆婆婆笑不露齿。
那王川却也是个颇有城府之人,看到离去的小胖子一手抱着沉重的箱子一手托着小汤圆,脸上只是露出些许沉思之色,却未在陆婆婆面前露出半分声色。
“好了,你们也先起来吧。”陆婆婆转过头看着地上的这帮人,语气有些无奈,“老婆子可当不起你们这些兵大爷的跪。”
“老夫人哪里的话,您的儿子乃是我等誓死追随之人,别说是一跪,就是要了我等项上人头,我等也毫无怨言。”王川面上连连表示惶恐,但还是从善如流地领着众人站了起来,又请了陆婆婆和阿姝上坐。
“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阿姝叹了口气,问。
王川拱手道:“禀阿姝姑娘,其实也不是一件大事,只是将军担忧老夫人孤身一人待在村庄里无人照顾,将军也十分想念老夫人,故而想让小的们此次回来征求老夫人的意见,最好能护送老夫人前往南疆。将军已在南疆挑了一处上好宅院,并安排小的们按照家里原先的摆设都安置好了,若是老夫人能愿意动身前往,定然可以与将军日日团圆,享天伦之乐。只是,老夫人似乎不太愿意随同你我等离开…”
“此乃是好事一桩。”阿姝闻罢,也总算知道封闻秉为何要派王川这样的人物回来送东西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她仔细想了一下,转头对陆婆婆道:“前往南疆虽路途颇远,到了那边也偏僻一些,但好在一切都有封将军照应着,婆婆平日里思念封将军甚重,一个人在家里又难免孤单,如今有团聚机会,还是切莫错过才是。”
“阿姝姑娘所言甚是,甚是!”王川冲她拱了拱手,狗腿应和。
阿姝抽了一下眼角。
陆婆婆神情却有些犹豫,过了好久,方对阿姝道:“阿姝所言老婆子也都知道,这南疆也的确是千好万好,但老婆子终究有些舍不得村里的这些老姊妹儿,前些日子她们还同我约好了一起绣些花样儿,但如今若是老婆子一走,也不知还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们。”
阿姝表示理解。
的确,人老了便有落叶归根的情怀,陆婆婆在这小村庄出生长大嫁人生子,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几件事都在这小村里完成,又怎么舍得说走就走?
阿姝朝着王川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那王川见阿姝也劝不动陆婆婆,不由有些着急,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道:“启禀老夫人,旧情可以再续,但人命却是开不得玩笑的,还请老夫人为了将军着想,速速随小的去南疆吧!”
“人命?!”陆婆婆浑身一震,“难道我儿他…”
“尚未,将军一切安好。”王川摇了摇头宽慰她,继续道,“只是如今南疆情势愈发紧急,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妄想对我朝不利,甚至不知从哪里学来一些妖法,竟可以迷惑人心!短短数月,已经有不少士兵突然间性情大变对同伴倒戈相向。幸得将军战神转世,数次助我军破除敌贼妖法,才能保我朝安危。但如今,将军得到密报,似乎有人欲对老夫人不利以威胁将军,将军才派小的以派送物资之名护送老夫人与将军团聚。”
陆婆婆还没从王川长篇大论中反应过来,阿姝却是突然拍案而起:“妖法?!”
南疆之行(一)
再怎么舍不得村里头的姊妹亲邻,也不能耽误自己儿子的大事,陆婆婆连夜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登上了去南疆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