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早,不留各位大人用饭了。来,福全送各位大人。
王爷留步。
王爷留步。
一群人都走后,大厅肃静了,季王掏出那份徐广琛送给夏治的礼物,想要打开,想了想,又觉得这样不好,便原封不动地让柳涟拿给了夏治。
仅是见了这些人,季王便感觉不甚疲惫,伸出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和林瞧见了,不解地问:王爷若是不喜欢这些虚伪的人,不见不就好了吗?为何要让自己遭罪呢?
你不明白。季王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一句。
和林瞧她不愿意多说了,便端着茶壶出去了,准备换了一壶温热的茶水。门口迎面撞上王妃,王妃见季王在那闭目养神,示意和林不必出声。
季王正闭目凝思,鼻尖飘来一阵馨香,慢慢地将眼皮掀开,看清来者之后,喜笑颜开地喊了一声:王妃。
徐江菡将自己端来的一些茶点摆在桌上:事情都谈完了?
季王正了正身子,抓过王妃的糕点便往嘴里塞:哪里有什么正事,这些人都是露露脸,送点礼,好让我记住我同他们之间的交集。王妃,你这糕点真不错。
徐江菡见她狼吞虎咽,拍拍她的手道道: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可不信,待会儿夏治来了,指不定都被他抢光了。
不会,他不敢。徐江菡顿了顿又道:他要是那样做了,我会训斥他的。
季王心里莫名起了些甜意,嘴里吃得更欢腾了。
今日醒来,身子可有不适?徐江菡最为关心的还是季王的身子。
季王已经将手伸向了下一盘的糕点,摇摇头道:身子没有什么不适,就是脑袋还有些困倦。午后歇上一歇,应当就能好全了。
徐江菡神情略显低落,眉梢藏着的几缕懊悔之色:可我还是没有查出那位毒药我
王妃的目光都低了下来,没有同季王对视。季王赶紧将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然后拍拍手里的碎屑,胡乱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跟我走。
接着她就握住王妃的手腕,将她往荷塘的方向带去。
徐江菡不明就里,只能跟上季王的步伐。二人来到荷塘边上,季王带着徐江菡爬上了树屋。
这是作甚?徐江菡喘了几口气,问道。
季王眉目含笑地望着她: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说,我觉得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行动。
树屋桌椅家具齐全,每天都有仆人上来收拾,干净整洁。徐江菡坐在榻沿,终于将气喘匀了,听到季王这么说,自然是接着她的话往下:那你说吧,我听着。
季王在她身旁挨着坐下,用说正事的口吻说道:第一件事就是,我很想你,阿菡。
徐江菡以为她要同自己说正事,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没料到某人一张口,就是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看到王妃变换的神情,季王知道自己说得太仓促了,没做好铺垫,开始懊恼起来,可那些话她当真觉得不能在憋在肚子里了,她要一股脑都告诉王妃。
看着季王急切的样子,徐江菡正了正神色,握住季王的手,温声道:慢慢说,我会好好听着的。徐江菡大概能猜到季王要讲的东西是什么了,做好了心里准备。
季王抓住王妃的手越发用力:其实我到军营的第一个晚上就后悔了,我想后退,想逃跑,想回来找你。
说道这里,季王的声调还很平静,可越往下,她的声音便带上的颤意:当太子被逼退,我们的大军朝前推进,即将离开季州之时,我心中的弦绷断了。
五个月,整整五个月,我从来没有离开你这么久。第一滴泪珠从季王的眼角流下:那个夜晚,我承认自己的软弱,我承认自己的无能,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回到王府里与你重聚。
然后我就逃跑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身一人退到了河边。那条河原先为阻隔太子的军队,河上的桥都拆了个干净。我只能渡过了河才能来见你我丢了我的剑,脱去了我的外衫,在寒夜中下水。
徐江菡也是红了眼眶,心被揪着,发疼,擦去季王满脸的泪之后,对她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别说了。
季王摇摇脑袋,继续往下说道:可是阿菡,我游不过去。还未过半,我便力气尽失,沉入了水底。是老八跟着我,发现了不对劲,才将我捞了起来。
有了些战功,世人便道季王胆略过人,骁勇善战。只有老八知道,这些是虚伪的光鲜,实际上的季王只是一个不断狼狈逃跑的懦夫。
所以他现在还是整个军营中最看不起我的人。
每一个极致思念的夜晚,季王都会发了疯似的后退,做一个不知廉耻的逃兵,她在黄土地上奔跑,重重地摔在土坑里,半身都无法动弹。她会遇到荆棘,手臂被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老八站得立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讥笑道:季王殿下,你知道么?我当时敬重你,一是因为王妃千般万般护你,我敬王妃,故而敬你。二是你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