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药丸,展示在季王眼前:自然是有多做的,王爷放心吃吧。她也取出一粒,放入自己嘴里,头一仰,吞了下去。
季王安心了,将自己手中的那粒也服下。
换好了衣衫,她们赶至慈宁宫的正殿,一入殿便见太后形单影只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佝偻着背,低身啜泣。
季王眼眶湿润,快步走到太后身旁,搭着她的手臂道:皇祖母,请节哀!
太后泪眼婆娑地抬起头,见是季王,眼里的泪流得更凶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皇后。哀家哀家总觉得他们在跟我开玩笑呢伤心了好一会儿,太后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忽然破涕为笑,心里还是不愿接受皇后已死的事实。
她手臂撑着桌角,想要着急地站起,却在站起的那一刻,昏厥了过去。
皇祖母!
太后娘娘!
太后忽然昏倒,慈宁宫里也乱做了一团。
哭丧
好在季王和徐江菡就在旁侧,及时扶住了太后摇摇欲坠的身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再出一条人命,大晏朝可要乱成一锅粥了。
来人,快过来将太后扶到床上去!放平!太后年老,在慈宁宫享着清福,心宽体胖,以季王和徐江菡之力,根本无法挪动她,故而叫来了几个太监帮忙。
这个情形,新来的几个小太监怯生生的,哪里敢上前,多亏了慈宁宫中还有几个沉稳的老太监在场,快步上前,合力将太后搀到床上去了。
徐江菡把了把她的脉,松了一口气,所幸只是急火攻心,性命是没什么大碍。徐江菡施了几根银针让她心脉平稳,接着对着慈宁宫掌事太监道:太后娘娘情绪波动极大,昨夜又没休息好,你去叫太医来,开一张安神的方子,让她休息几个时辰。
慈宁宫有专门伺候的太医,跟了太后几十年,熟知她的身体状况,这种节骨眼上,徐江菡不敢擅自用药,施了几根银针已是逾矩,她不得不停手。
好,奴才知道了!有人跑去传唤太医,距离并不远,想是很快就能回来。
天要大亮了,她们不能在此耗费时间。
王爷,我们该离开了。季王的目光还停留在太后的身上,带着深深的担忧,徐江菡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声道。她知道她挂心太后身体,但现在并不能在此处久留,要赶紧到乾清宫哭丧了,这个时辰,宫内的皇子公主都聚集得差不多,最后几个出场的,一定会被人当做是靶子来攻击。
季王的面容如一潭死水,低低应了一声后,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声音从咽喉深处挤了出来。作为前世的风暴中心,她自然知道多耽搁一刻,多向自己袭来的浪有多大。
她用冰凉的手掌,执起徐江菡的手,二人迈着同样坚定的步伐,走向屋外的冰天雪地。
那是她们的战场。
刚走到乾清宫门口,响彻云霄的哭喊声便推搡着鼓膜,刺激着人的神思。这些哭喊声中,有的真心,有的假意,但不论真假,听在耳里,就是不好受,季王的泪被刺激了,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朝那开敞的殿门每走一步,双脚便麻木一分,及至入殿,她才从一阵恍惚中惊醒过来。她来送母后最后一程了,可不能像前世那般浑浑噩噩。季王寻到自己的位置,伏地,低声抽泣,发自内心。
前世的泪,心疼的泪,委屈的泪,失望的泪都在今天淌了出来,季王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日将泪流尽之后,往后多苦多难,再也不流泪了。
徐江菡对待他人甚是寡淡,唯独看不得季王哀伤。她伏地发泄般的哀戚,也惹红了自己的眼眶。
她与季王隔着一些距离,不时将目光洒在她哀伤的背影上。她的身前,是哭得花枝乱颤的后宫嫔妃,身旁是几个还称得上是稳重的王妃,至少面上看不出她们的伪装。
目前发生的一切,还与前世的大部分事实可以重叠,就是不知那二人的把戏仍然与前世的别无二致?
皇后猝然长逝,襄王也从禁闭中解放了出来,闻知消息后,他难掩激动的心情,第一时间赶至宫中,确认消息无误。
当他亲眼见着皇后的遗体之后,在大殿上扑通跪下,开始涕泗横流地放声大哭。季王想,襄王在大哭前的情绪变换,应当是极致的开心吧。
就算把声音哭哑了,就算把眼睛哭肿了,荡漾在他心里的,还是难以言喻的开心。太子一脉,在皇位之争上取得了明显的胜利。对他们这些投靠的蛇鼠之辈,都有种胜利的光明就在前方的感觉。
季王听着襄王在自己身后发出了抽泣声,心里生出了恶寒。
襄王见季王来了,荡高了的愉悦心情骤然跌了下去,季王跪坐在他的身前,他的目光在季王单薄的背影上略过,留下浓浓的不甘与憎恨。视线微微一晃,斜视至前方,便撞上另一双发红含泪的眼眸。那一双眼,是太子的。
两人在吵杂的环境中暗暗交换了视线,太子借着以手掩面之时,朝着襄王点了点头。
这是开始动手的信号。他们从昨夜至今,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