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国大事当前,拉家常就此终止,万盛帝同四人道:晚间有家宴,温儿和婉青不急着走,留在宫里,吃过了家宴再走。时间还有,你们带着宣儿去皇后那儿走一遭。许久未见,皇后念得紧。
是。祝王答。
四人默默退出了太和殿,一同朝着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内,皇后已经等候多时。季王数年未曾见过这个母仪天下的女人,幼时的自己觉她和祝王一样,是自己在这深宫之中的救世主。可如今历经二世之后,她发现皇后其实是一个谜团,自己看到的都是表面。
外表光鲜亮丽的关系,暗地里头已经长满了蛆虫。她和皇帝,互相牵制,互相拿对方没办法,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用虚假的和谐来掩盖发烂发臭的真相,且不为外人所知。
前世的皇帝一直隐忍到皇后去世,祝王去世之后才释放出自己的怒意来。他不顾太后的劝阻,像是疯了一样,把皇后的坟墓掘了,动动荡荡,最后尸骨归于何处不得而知。
季王不知他们二者关系的破裂从何而起,只知积攒到万盛二十八年已然是水火不容,有如不共戴天的仇人。
季王很想知道,此时的皇后到底在想什么?如履薄冰的困境她又是如何抗衡的?
宣儿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江菡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你们来啦。皇后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端庄华贵的气质。她在门口迎着她们,笑容满面:快进来吧。
母后见了九弟,倒是将亲生儿子抛到一旁呢。走在最后的祝王垮了垮嘴角,佯装吃醋道。
你啊,天天能见,哪像容宣,隔着那么远,念着想着盼着。好久不见,宣儿都长高了不少。皇后上下打量着季王,又瞧了瞧季王身旁的徐江菡,捂嘴笑道:宣儿成了亲,也是个大人了,似乎不能老关注有没有长高,要关注关注江菡这肚里什么时候有动静咯。
作者有话要说:季王奶凶:哼,她们怎么总爱盯着我家王妃的肚肚!
咄咄逼人
此事不急的。红晕浮上了季王的面颊,众人看罢,哈哈笑开了。
徐江菡含羞带笑,目光不时在皇后身上流连,初次见面,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是状似无意地瞥着。而且,她的目光多停留在皇后的四肢上。
突然暴毙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太小了。要么就是中毒已久,蓄势而发,要么就是强力之毒,索人性命。
二者来说,徐江菡更偏向于前者,前者更符合皇帝的性子、事情的发展。
徐江菡的脑筋在打转,她在寻思着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借口替皇后把把脉。只要经她把脉,总会得到一些线索,她们便不必像无头苍蝇拿般乱闯乱撞。
还未琢磨清楚,皇后已将她们引入了乾清宫的内厅里,落了座。
徐江菡与季王坐在边侧的扶手椅上,一抬眸,正好能看见皇后倚在桌上的手。
那手乍一看并没有特别,无名指与小指上带着护甲,皇后慢悠悠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动作优雅高贵。徐江菡早间就听闻皇后娘娘喜爱护甲,常命能工巧匠做些精致的款式,不过一月便要换上二三副,她想将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串联起来,从谋害的角度思考问题。
远远地观,护甲能做的假想不多,而且现在也不是仔细琢磨的时候,徐江菡将其在脑中过了一遍,便收回了心思。
看过了护甲,徐江菡便没有再观察其余之处,皇后不比常人,心细如发,时间久了,她这些偷偷的看定会被察觉,进而被批判为无礼。
徐江菡不想给自己招惹这无端的麻烦,适可而止。一抬头便加入了话家常中,偶尔笑盈盈说上一两句话。
午宴,她们是在皇后这儿吃的,菜色皆是宫外吃不上的,一些食材甚至是外人买都买不到的。季王离宫已久,突然间吃到这个口味,觉得可口无比,吃得欢腾不已。
皇后与她夹菜,祝王与祝王妃也不时举箸夹一些到她的碗里,徐江菡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不时抬起目光,满目柔和地看着自家小瞎子将肚子吃成个圆球。
专心对付着自己碗里的饭菜,那三人给季王夹菜的同时,也会往她碗里送些。
皇帝说是要来,后来又派人传令政务繁多,便留在太和殿中简单用膳,让她们吃好喝好。
闻言,皇后吩咐御膳房,做了几道清淡解忧的菜品送了过去,叮嘱伺候的太监多多注意一些,若皇上食欲不振,吃得不多便要速速回来禀报她。
一切再正常不过了,皇后语气温柔,还渗了些浓情蜜意出来。而在季王与徐江菡这两个知道真相的人的眼中,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吃好了。季王接过徐江菡递来的帕子,擦擦嘴巴,弯着眉眼不好意思地看着众人:吃太多了。
皇后笑得十分和蔼:哪里,能吃是福。
季王起身离席,徐江菡随着她的动作一同站起。
季王道:着实是吃多了,停下才觉得腹胀无比。宣儿不打扰母后休息了,与江菡一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