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带着一抹掩藏不住的焦急。
季王听出来了,弯了弯唇角,宽慰她道:这儿是我的寝殿,我居住多年,再熟悉不过了,王妃莫要担心。
她同自己说得意洋洋,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自己走来,却没看见脚下那个高高的门槛。只见季王右脚一绊,整个身子都倾倒了下来。
徐江菡呼吸一滞,赶紧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去扶住她。扶到倒是没扶到刚好的地方,千钧一发之时,徐江菡兜住了季王的身子,将她揽在怀中。
相拥的两人站定之后皆是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江菡往后移了半步,让二人缠绕的身子站得更为舒适些。季王也调整了一下姿势,往左侧移了一些,松掉了拐杖,使二人维持正常的拥抱姿势。
季王在徐江菡的发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脑袋埋了埋,心里被一股软流充盈。这是她的王妃。历经两世却有幸与同一人相伴,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殿下现在眼睛看不见,走路要尤为小心。方才若摔了,估计门牙都要摔掉两颗。徐江菡眼睁睁地见着季王在自己面前摔倒,有些后怕,不由得搂紧了她。
只是一个意外。季王说得轻巧。
下次要小心,慢慢走,别着急。
我知道的。
这是她们重生后的第一个拥抱,二人都不大愿意放手,特别是对徐江菡来说。
这场阔别,于季王来说,不过是四个月而已,对她来说却是十年,整整的十年。在这十年内之中,她不断找到希望,而现实又不断将自己的希望打破。
这一世已经有一个季王了,她不是非要等到这个有前世记忆的人来了才能成为季王妃,但自己这心里总是不甘。
这一世的季王千般好万般好,一样的单纯、一样的善良,可徐江菡舍不得那些共度风雨的记忆,舍不得那个愿牺牲自己来保全她的人。
还好,在她要成为季王妃的最后期限里,她真正想要的王爷回来了。
徐江菡依偎在季王肩头,眼睛浮上了些许湿润之意。
这门槛太高,不好,明日就找人拆了。缓和了心中翻涌的情愫,徐江菡盯着眼前的门槛,有些恼怒。
这门槛不好拆吧。府邸的门槛在建造的时候便与建筑连成了一体,现在要拆除,怕是要费上好多功夫。
不大好拆也要拆。不容更改的语气徐江菡嘴里冒了出来。季王寝殿里头的门槛尤其的多,她又常在里头晃荡,总有自己看不到的时候,不拆自己怎么能放心。
二人相依偎,在对方耳旁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谁也不愿先放手。
柳涟识趣地退下了,还带走了一众丫鬟,现在偌大的寝殿里头只剩下她们二人。无外人打搅,心里头藏着的事也可以慢慢地搬到明面上来。
打了许久的腹稿,季王决定将自己最为忧心的事情挑明。她清了清嗓子,用着极为严肃认真的语气道:王妃,有一事我必须要同你说。
何事?徐江菡倚在季王肩上,感觉面前这人的心跳与呼吸都骤然间加快了。
我不喜男女之事。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季王的气势骤然弱了下来,带着丝丝愧疚:我们怕是不能圆房。但我是喜欢你的,很喜欢,真的很喜欢,不骗你
季王很矛盾也很自责,若要做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她必定要在话后头加上一句如若你介意,我便上书父皇,取消这门亲事。
可这话她不敢说,它存在风险,她真有可能因此而失去她。
抚了抚那颤抖的小脑袋,徐江菡笑了,笑容中掺了万分柔情也掺了万分无奈。她知道季王说这话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苦涩的女儿身。
可她很想告诉她,自己并不介意。但前提是,季王要主动将这个秘密告诉她。再不济,就算是试探也行,她会顺着季王的试探将自己的心意说得明明白白。
但季王将此事藏得紧紧的,稍有逾越,便紧张得不行,这正是徐江菡无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