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地摇头,叹道他家小殿下可贵就可贵在此处了。可身在帝王家,如此天真纯粹不去算计些什么,怕是会被当做众矢之的,人人欺侮啊!
他得寻个时间,将个中厉害与王爷好好言说一番。
忙活到深夜,荷花都安置好了,季王拍了拍脏兮兮的小手,嘴角一扬,安安心心地回房洗漱。洗漱干净之后便懒洋洋地卧在软塌上,让婢子给她剥莲子吃。
一口一个,清爽可口,季王舒服得眯起了眼。
殿下,老奴有一要事请示。谭福加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宁。
季王坐起身子,正了正神色道:何事?
你先下去吧。谭福加屏退了婢子。
是。
婢子走了,谭福加才缓缓地道:殿下,八月一是信王爷的寿辰,我们要如何备礼?
季王将剩下的几颗莲子一并塞入口中,咀嚼之余垂眸思索此时,待莲子吃完,心中也拿定了主意:我记得前些日子祥福当铺里有一人典当了柳先生的古琴,可能赎来?
谭福加想了想,道:可以,只不过要花上好些银两。
银两多费些无妨,主要是五哥喜欢这些文雅的东西,我们要投其所好。季王在一众皇亲贵胄中算是一股清流,不好女色,不浸嫖赌,不奢靡。只要买些便宜的木头,都能钻研上数日,很好打发,故而季王府赏赐的那些银两都存下了。存下钱财要用在所需的位置,她并不心疼。
你前去当铺里头打探一下,问问这把古琴是否还在。若在,必须拿下,花重金也无妨。
老奴明白。
谭福加禀完事情却不急着退下,心里寻思着要将方才琢磨的事告知季王。可他又担忧季王心性单纯,不赞同他之说法,不以为意。一时间,谭福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便愣在了原地。
季王也有心事,没有注意到谭管家神情上的不对劲,也闷声呆坐了半晌,最终还是她先开口了:有一事,我要告知与你。
是何事?谭福加惊讶的抬眸,他从季王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的沉重。
夏容宣清了清嗓子,将自己装瞎的计划缓缓说出,这件事她一个人知情是办不成的,她必须要有谭管家的助力。
谭福加大为意外,他没想到一向天真烂漫的季王殿下也注意到了眼下的情势,并暗自做了布置。
殿下当真想好了,此事可不是儿戏,会影响殿下一生的命运。季王的选择很符合她的性子,她选了一条安稳无争的道路,可此计一旦实施,她这一生就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彻底无缘了。
我意已决,不可更改。季王抓住吃干净的莲蓬柄握得很紧,双眉倒竖,神情万分坚决。
谭福加今岁五十有八,比当今圣上还要大些年岁,天骐年间的争权夺位他看在眼里,深知这是一场残酷而不通人情的战争,胜者为王,其余被卷入其中的皇子皆没有好下场。
季王殿下这般选择,明哲保身,兴许能逃过这一劫。
谭福加不知后来事,不知后头登上皇位的皇子是谁,也不知其性如何,就目前而言,他觉得季王用装瞎来躲避风头是可行之法。
谭福加抱拳行了一礼吗,满脸肃容:老奴必定全力协助王爷。
信州紧挨着季州,季王府于季州之南,信王府于信州之北,清晨从季王府出发,夜幕时分便可抵达信王府。
由于距离较近又同样不受宠,二王惺惺相惜,经常走动。外人皆道二王感情深厚。曾经的夏容宣也是这般以为,直至信王登基,对自己痛下杀手,残酷冷血不通一丁点的人情,季王这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信王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
那些明面上东西都是逢场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