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盛二十七年,虽然不是党争最火热的时候,但一些皇子已经开始秘密谋划,自己的这次的功德设保不准已经引起他们的忌惮了。
形势所迫,她先前所构想的计划,也要尽早施行了。
经过反复思索,在众多伤残病痛中,季王选择做一个瞎子。当然,这个瞎不能是真的瞎,那样做的代价太高。她还要留着自己的眼睛赏荷花,做木艺的。
她要做的是装瞎。一个问题随之而产生:是否有一种药物,可以让自己装瞎而不被发觉呢?
她贵为皇子,无缘无故突然瞎了,必定引起四方关注,届时京中乃至是天下的郎中医者皆会汇聚于王府,替她瞧病。这如何能瞒?如何能演?必须要倚仗一些药物来协助自己。
季王想起了那日的那个郎中,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唤道:福加,将你那日请来的那个郎中再请到王府中。
王爷又身子不适?谭福加探头瞧着夏容宣的脸色,又是满脸担忧。
不是,我有些东西想问问他,须将其请来王府一趟。
行,我马上去安排。
季王目前只有这一桩烦心事,便待在房中一直等候着谭福加的消息。
谭福加知她着急,一探得消息立马前来禀报:王爷,那个郎中寻师父去了,此时在松兰山里,书信与他,却是回绝。
他的师父?
他的师父乃是松兰山一带的名医,每个月的逢五之日才肯接诊。
名医?季王抬了抬眸子,注意瞬间被这两个字吸引走。
不仅仅是名医,更有甚者称之为神医呢,听说是医术了得。
当真?季王抓着扶椅的手不自觉用力。
好多人都知道这个神医呢,对他的医术大为称赞,想是有些真本事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此神医行为与常人有异,比较特立独行,让人捉摸不透。
你这般说让我对他越发地感兴趣了。季王直言不讳道,心里盘算着要去亲自拜访一趟。
王爷感兴趣?想招进王府中来?谭福加想起季王府中还缺一个大夫,便如此言说道。
夏容宣本是想着会一会神医,结果谭管家替她寻了个由头,她便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去:正是,府中大夫一职空缺已久,若神医入府,如虎添翼,岂不美哉?
王爷所言极是,老奴这就安排一能说会道之人上那松兰山
不不不谭福加还未说完,季王便出声打断了他,眯着眼笑道:本王亲自去,才显诚意。
谭福加略一思索,赞同道:也是,此神医脾气古怪,说不准真得如那古时的三顾茅庐一般,方能将其请下,王爷亲自去也好。
季王倾身上前,急迫道:你速速去安排,越快出发越好。
是。谭福加得令,旋即前去安排出行事宜。
前车之鉴,外出拜访隐居之人,不能弄得声势浩大,会惹人生厌的。季王带上和林、和顺二人和两三个仆役便出发了。
松兰山在季州境内,但是居于边界的位置,从王府至山脚,需行三日。季王提前算好日子,恰巧在七月十九的时候抵达松兰山脚。
殿下要做好露宿山林的准备,这个神医的脾气古怪的很,不管你从多远赶来,他绝不让你留宿,重病之人亦是如此。大多数来访的人皆要在这山中搭建临时屋舍,以避风雨。看,那些就是前人留下的痕迹。和顺指着林荫下的几根木桩道。
和林偏了偏脑袋,看向林中深处,笑道:我们自是不怕的,王爷不是最喜欢搭建木屋了吗?此时正好一展才能。
季王笑笑没有说话,露不露宿山林不要紧,她最担忧的是这个神医这里有没有能让自己装瞎却不被发觉的药。
前面是蜿蜒小路,路上还有荆棘,骑马大为不便。天要黑了,我们不如在此地下马寻一住所,嘶!这森林中的蚊虫真是多呀!和林时而挠着痒,时而拍打蚊子,模样滑稽。
夏容宣与和顺看罢,哈哈大笑起来。
下了马,夏容宣扫视着四周,寻到了一片开阔之地。松兰山树林茂密,蚊虫定然成群,无奈地与众人道:今夜大家苦一些,便宿在着山中。
和顺叹道:我们受苦不要紧,就怕殿下您受苦。
区区蚊子,不足挂齿。季王笑道。可说是这么说,转瞬之间,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已经被蚊子叮了十数个胞了。
她为维持面上的风度,又不好明目张胆地挠,只好装作没事人一般走开,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摸摸地挠两下。
这个地方好,平坦开阔,方便搭建房子。和顺指着一地道。
那便定在这儿了,大家散开去寻些木材、大叶,我们要在天大黑之前搭好住所。有了兴趣之事,季王的注意力转移走了,身上奇痒难耐之感顿时少了许多。
一行人跃跃欲试,正准备动手,却见一个素衣打扮的男子快步朝他们靠近。
你是谁?和顺警觉,大喝了一声。一行人纷纷停下动作,举目朝着那名男子望去